桓氏也凑过来插嘴道:“我娘家阿嫂也总问,她家二郎与小叔一起走的,如今也是迟迟不归,她在家里也放心不下。”
成肃看了她一眼,奇怪道:“桓大郎不曾提起过?他平日里在军中,对上游的形势也是了解的。
庾氏残党在上游十几个郡县煽风点火,彻底清剿干净也不是易事。
我三弟与桓二郎都四处征战,如今四州已平安无事,若顺利的话,他们这个月就能回来了。”
“三叔可以回家了?”
狸奴瞪大了眼睛,“他可以一直在家吗?江郎君不是才回来没几天又去了西府?”
“朝廷前几日已任命李劝星为豫州刺史,驻扎姑孰城,这便是认定了上游无事。
你三叔他们回来,只是时间问题了。
他们都立了不小的战功,必然会加官进爵,恐怕也不能在家中久留。”
温氏不知该是喜还是忧,半晌念叨着:“能回来就好,能回来就好。”
“阿父说李将军新任豫州刺史,那便是出镇西府,江郎君又怎么办?”
狸奴回过味来,连忙问成肃。
“江郎啊,他可要都督江东,去做会稽内史了。”
江东富饶,又无战乱,按理说是好事,狸奴却高兴不起来:“既是去三吴,那便离京门更远了。”
成肃哈哈一笑道:“大丈夫巡任四方,四海为家,自是人生快事。
江郎年少,将来大有可为啊!”
狸奴嘟囔道:“可他家小娘子才五岁,好久没见到父亲。”
这话不知哪里触动了成肃,他轻叹一声,道:“会稽是个好地方,说不定江郎带着家眷一起去。”
桓氏开玩笑道:“金陵也是个好地方,二郎竟不带我跟孩子开开眼。”
“二妹此言差矣,”
成肃摇摇头,道,“如今北地又生了变故,二弟随时可能去打仗。
你们若去了金陵,实在是让他为难。”
桓氏皱起了眉头:“这仗打得厉害吗?他会不会有危险?”
“不过是零星的毛贼叛乱,不必太担心,”
成肃含糊道,“况且,还有孟元赋在呢。”
桓氏虽不怎么认得宣武军中的将领,但平昌孟氏三兄弟大名鼎鼎,她早就有所耳闻。
她知道成雍没什么带兵打仗的本领,不过有孟家这位三郎君在,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成肃干咳了一声,道:“好了好了,怎么又说起这些打仗的事情?一家人聚在一起,开开心心地玩乐便是了。”
众女眷方才听他们交谈,放下了手头的活计干瞪眼,都已经不耐烦了。
成肃此言一出,亭中的气氛陡然欢快起来。
狸奴却始终闷闷不乐。
她悄悄拉拉徐崇朝衣袖,问道:“刚才这些事,徐郎早就知道了?”
“也没有太久……”
徐崇朝拿不准她什么意思,没来由地心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