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窝在家里都要闷死了,纵然不能去军营,让我听听风总不过分罢?”
狸奴一脸幽怨地望着他,竟委屈起来。
徐崇朝默然良久,道:“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只能远远地观望着,自己却不能改变一丝一毫。”
“谁说的?”
狸奴不服气,“我迟早要再上战场的!”
徐崇朝瞥了她低垂的右臂一眼,没有说什么。
“我一定会好,”
狸奴自觉没底气,连忙找补道,“就算没全好,我难道不能一只手提刀?”
徐崇朝无奈:“荒废这么久,你还能提起刀吗?”
狸奴还没来得及说话,耳边兀地传来朱杳娘的声音:“女郎别只顾着跟徐郎说话啊,你看看,桃符在找阿姊呢!”
她不说还没人注意到这边,话音刚落,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看过来。
狸奴不习惯被人这么看着,于是讪讪地坐端正。
徐崇朝笑了笑,对朱杳娘道:“朱娘子此言差矣。
只许桃符找阿姊,不许狸奴找阿兄?”
朱杳娘略一怔愣,却见成肃手捻着须髯哈哈一笑。
“我这个义子可算是认对人了!”
他看看狸奴,对徐崇朝道,“狸奴与娴娘一般年纪,从小却没有阿兄阿姊宠,脾气也坏得很,阿蛮可不许嫌弃。”
徐崇朝笑道:“义父这是什么话,孩儿自把狸奴当作亲阿妹,哪里会嫌弃?”
他二人饮酒相得,自顾自地说起话来。
狸奴被朱杳娘的话膈应了一下,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小孩子吵着去江边看竞渡,不知不觉折腾了一整天。
待晚间回府,狸奴送母亲到住处,正要离开时,柳氏突然道:“男女授受不亲,哪怕是阿蛮……你如今也不小了,在人前可要注意着。”
“阿母——”
狸奴想反驳几句,可又没什么好说的,索性含糊应下了。
到了第二天,她想起向徐崇朝夸下的海口,心里空空的没有着落。
樱娘按照先前郎中的嘱咐,每天都为狸奴揉捏受伤的肩膀。
她见狸奴大半天闷闷不乐,便问道:“算起来到今日,女郎已照方子吃了一个月的药,可感觉好些?”
“或许是好些。”
狸奴如今连抬手都觉得十分费劲,而她还依稀记得,当初在江陵,她还能勉强虚握点什么。
不会是越来越差了罢……狸奴一颗心凉了半截,用另一只手摸摸受伤的右臂,似乎感觉到筋脉还翻涌着热流。
这感觉只一刹那,她再仔细一按,又什么都摸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