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祷能够活着从此次风波中脱身,大概就是他们此时此刻对帝皇最大的祈愿。
会议就这样在多数高领主常规性缺席,而某些少数或者说少见的高领主们出席的诡异气氛中被宣布开始。
审判庭一反常态在此次事件中罕见地没有模糊自身立场,以观其变。
在会议一开始,审判庭高领主施泰德·诺森伯兰就悍然的将矛头精准的指向星炬庭以及内政部,而这两个部门,也恰恰是萨瑟兰家族盘根错节、数百年经营之根基所在。
阿斯塔特战团代表没有做出明确的表态,事件中本身涉及两支同为阿斯塔特战团的利益纠纷,让他的中立显得理所当然。
在来自内政部和星炬庭的高领主的两名临时代表们,尚未想清楚有没有必要因为一个在元老院排名中,连第二梯队都只能勉强排进末尾的家族的利益,正面与审判庭高领主本人硬憾时,紧随其后的是更加少见的来自王座庭的禁军代表,也作出了态度倾向异常明确的发言。
而这次发言也在某种意义上成为了主导这次高领主议会会议结果的最终导向性发言。
要知道作为帝皇的直属卫队,禁军天生就是超然于帝国诸多政治势力的存在。
在绝大多数的帝国日常会议里,甚至多数能够决定帝国国策的重大会议中,有关代表王座庭的禁军席位都是空缺的。
最多也就只是在会议出现明确倾向性结果之后,才会有禁军代表从皇宫之内走出,在会议记录上补上,代表王座庭知晓并认可本次会议结果的金印而已。
他们对于泰拉乃至整个帝国疆域的关心仅限于皇宫之内。
这是高领主们对于禁军在议会中几千年的运作中所形成的传统印象。
();() 而当一场在代表帝国的权力中心的高领主议会的会议中,本来就站主导性地位的审判庭,与另一支某种意义上在实质上行使着空缺但并非不存在的王权,并且真正有权利与能力,在必要的时候可以悍然否定高领主议会的最终决议的超然的势力,毫无预兆地在某件事情上达成一致的时候。
来自国教的枢机代表、内政部的最高理事常务参赞代表、星界海军高领主大元帅的副官代表、星炬庭高阶巫师领主代表。
这些真正决定着帝国命运的庞大势力,也是真正拥有议会常务会议权力的人们,都在某种危机来临前的本能的战栗中察觉到:
有些事自今天开始,就将与以往将再不相同;而某种曾经经过所有势力的共识而维持的平衡,也在这次会议所表达出其背后的意义中显得岌岌可危。
高阶公务员、军官、主教与巫师们,都在会议结束后行色匆匆地走向属于自己此次出行所乘坐的专机。
但与来时的兴奋与享受不同,尽可能快的回到自己的本部所在,向自身势力的最高领主回报这次会议的实际情况才是他们最迫切的需求。
一个他们之前完全未能察觉政治势力或者关键人物的权势,可能已经在无声中笼罩了泰拉的上空,而他们这种世代服务于泰拉政府的宫廷贵族对此居然一无所知。
居然要等到这个势力或者人物开始向他们伸出手来,他们才惊觉地发现对方的存在,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何等的失职!
他们已经可以想象在回到本部以后,所将面临的是高领主本人何等愤怒的斥责。
而那个未知的势力或者人物,则必须得到他们的重视。
帝国所代表与蕴含的利益在这些真正出口成宪的高领主们眼中,是固定的。
在他们的眼中,已经能够动用高领主议会中如此关键的两个席位的人,已经错过了扼杀的最好时机。
于是他们也只能接受这样的事实:今后与他们共同坐在这至高的权位之座上分享利益的人,恐怕又多了一位。
那么如何与之在现有的利益分配上作出令彼此都满意的妥协,才是各方所关注的核心重点。
虽然他们还不能找到与对方沟通的办法,但只要有心,高领主们总是能够察觉得到对方的存在形式与利益诉求。
而以对方的体量与利益的需求,也想必不会允许他或他们,进行长久的潜伏。
耐心地等待亦或者准备,才是处于帝国首都泰拉上的贵人们,对一个未知却不得不面对的威胁时,最常用的处理方式。
确切的目标仍未知晓,但仅仅是现在,它自云中偶然显露出的一鳞半爪,在经过阳光的照射下映在地面上的阴影,就已经让他们感到了庞大的压力,亦或者说是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