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毕竟与太后,是血缘宗亲,打断骨头连着筋。
尤其她又是那样娇生惯养的金枝玉叶,跪坏了,可怎么了得?又不像咱们这样的粗枝大叶,就算淋雨也无妨。”
于是,两张苦瓜脸,一前一后进了寝殿。
一盏茶的功夫,再出来,就是宫娥臊眉耷眼道:“二小姐,您进去吧,太后已经歇息好了。”
时玥筝如临大赦,顾不得膝盖上的淤青,起身踉跄了一下,才由宫娥搀扶着站好。
推开了宫娥,努力让自己维持仪态端庄,坚定地往寝殿里走。
她心下着急,可方才跪了太久、偏偏脚步走不快。
进门后,才在屏风后行礼:“臣女,给太后请安。”
里面有个苍老的声音传出来,咳嗽了一阵,才慈爱道:“来,快到哀家身边。”
有宫娥卷起了帘子,她方走进去。
雨水打湿了留仙裙,让她看起来格外狼狈。
勉强维持着世家贵女应有的体面。
“何必跟我这般见外?往常每次过来,不是直接闯了来,还吵着要糖糕吃。”
太后伸出手,想跟往常一样,将她拉到自己身边。
只见未干的雨水,还顺着她下颌流下,便罕见地动了怒。
“我这甘泉宫里,都是些死人。
让娇娇这般淋雨。
来人,把她们都拉下去,掌嘴!”
太后一声令下,立即有宦官过来,将门口的几个宫娥拉了下去。
“姑妈,您别责备她们,是我想见你心焦,没顾得上雨的。”
时玥筝站在她下的位置,没像从前一样靠过去,承欢膝下。
“我身上湿,恐过了寒气给您,还是站着说话回话吧。”
太后示意人拿了绢帛过来,给她擦脸上的水珠,又命小厨房去煮姜汤来,才示意她坐在自己身边。
“你呀你,怎么突然和我这样生分了?小时候,你可跟个蜜糖似的,专爱往我衣袍里钻,非说我身上有异香。”
宫娥跪在殿内抹眼泪,口中求饶道:“太后就饶了小的们吧,还求给我等留点颜面,不然以后在甘泉宫恐难以服众。
小的们知错了,以后必定唯筝姑娘马是瞻。”
时玥筝知晓这帮掌事宫娥的地位,换做相府,大丫鬟有时还充当少爷通房的责任。
太后这番话,也不全是说给宫娥听,是在敲打自己。
果然,她就是意思意思,便让贴身宫娥都退下来了,口中还故作哀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