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国后这话,实在无从反驳。
的确如此,很多姑娘嫁人,都不是奔着与婆母为难去的,都想和和美美。
而很多女人,对丈夫夫家的人和颜悦色,不过是丈夫对妻子娘家人同样细心周到热情敬重,否则,管他什么姑子妯娌小叔子又是婶子的。
“国后,您还知晓提点着小丫头,要谨言慎行。
您自己,也万不要触怒王上才好啊。”
时玥筝知她顾虑,无非是在这咸阳宫里,以后别再提起周家人就是。
“我知道,以前的江敞,只是我名义上的丈夫。
他不高兴也就不高兴了。
现在,是君王,谁都不能惹君王生气。”
嬷嬷见她那副小可怜模样,也有几分于心不忍。
穿过偌大的咸阳宫曲径处,到了太后寝宫,瞧见门口立着御前宦官。
时玥筝便心知肚明:“可是王上在此?我来得不巧了。
择日再来给母后请安吧。”
“王后留步,待小的们进去通传一声,若王上知晓您过来了,必定是高兴的。”
宦官先行了大礼,随后才将马屁拍得当当响:
“今日还同太后说起您,说王后您温良贤淑,堪当大任,让太后放心。”
“烦请公公替我转达对王上的谢意,多谢他为我在太后跟前美意。”
时玥筝说完还没走,宦官已进里面去传话了。
转身对着台阶下的下人道:“我倒不知,江敞何时对这等细枝末节的事,这般上心了。
也保不齐是下人为了巴结主子,才这般嘴甜。”
“就不能是人家关心你?”
嬷嬷含着笑道。
“倒是让他费心,新媳妇儿才进门,就先拉近婆媳关系。”
时玥筝带了玩味的口吻,戏谑道。
直到宦官急匆匆跑出来,行了一礼,道:“王后,王上请您进去。
这感谢的话,还是王后亲自对君上说,才更能表达心意,胜过下人转达。”
时玥筝嗔了御前宦官一眼,长长的护甲,一戳他额头,强忍住不悦:
“我该说你们是小猢狲,还是小机灵鬼呢?”
这下子没办法回自己的巢穴里,看书作画,呆冥想了。
从前应付一个江敞就够累,现在还得应付这母子俩。
宦官得了王后举止亲密,只觉骨头都酥了半边。
好在从未有人,把宦官当成男人,便是王后年龄小,调皮与他们踢一脚、打两下,也不会引人往外处想。
嬷嬷在身后,已将打点给御前宦官的金银、扳指、镯子……一一厚赏了下去。
宦官哪儿敢收王后贿赂,平常得些嫔妃的还行,却也不敢推辞,忙将腰重重折下,涎着笑脸:
“哦哟,谢王后体恤,奴愿为王后鞍前马后,就算累死,也甘愿。”
“好端端的,要你们命做何?只是别像某人似的,没事去王上跟前,搬弄口舌,说我是非就是。”
时玥筝回眸一笑,已带了几个嬷嬷、宫娥,和虞灼一并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