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败了,我们倒不是怕被你暴露行踪。
因起兵初期,便已人尽皆知。
只怕你会被江敞杀了祭旗,死无葬身之处。
更痛苦的是,就算我们胜了,你在咸阳,江敞临死前,也会先将你杀了泄愤。
我无论如何,也算不出你有一线生机。”
江禾闭上眼睛,想到娘亲临终前的万千担心。
她若走了这一步,压根就没想过能毫无损。
“我相信苍天有眼。
若我死了,能换他永世不得生,也值了。”
“殿下,我一定竭尽全力,保你全身而退。”
时克然动容拉着她的手,又转头对周文泰说:
“这次,我为先锋。”
大抵怕他与自己争,直接将他的后路都堵死了:
“我父亲这一生,教子教徒无数。
我竖起父亲的大纛,所到之处,旌旗所指,即便不能万民臣服。
守城将士也不会奋力抵抗。
且我从前一直任都尉,交下许多兄弟,我不确认他们会不会倒戈向我。
但一定不忍心对我赶尽杀绝,顶多弄着花拳绣腿,应付了事。”
“可是……”
周文泰不想当坐享渔翁之利的那个。
“在边关作战你很有经验,巷战却不敌我。
不必再与我争执了。
想必就算我战死沙场,你也会善待我父亲、小妹、弟弟们,和其他相府家眷。”
时克然一锤定音。
周文泰欲言又止,想说自己创业未半中道崩殂,时兄也会庇护周家人。
只不过再拖拉下去,更是无期限。
“好。”
他拔出短匕,撩开衣袍,划破手臂,便有血涌出来。
与他歃血为盟:“同心同德,其利断金。
我会守好时兄的大后方,让你一往无前,不至于腹背受敌。”
江禾同样划破手腕,白皙的肌肤上,立即冒出血珠:
“男子汉大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