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晋儿跪在那儿,吭哧了半晌,也没半分言辞。
夫子教过,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如今不知道,便老实巴交回到:“儿未曾想过。”
“我看你是连这件事都不知道!”
周文泰猛一拍桌子,震的桌上砚台弹起。
“如此不学无术,我如何将江山社稷交给你,御驾亲征?”
“是,儿知错,愿在此罚跪反省。”
周晋图低下头,拼命反省自己的过失。
“君上,太子还小。”
夫子鼓起了十二分勇气,想要替他求情。
立即遭了呵斥:“他还小?这些孩子里,数他最大。
他年幼无知,你们也是酒囊饭袋。
太子身边的人,只知整日教唆他摸瞎、斗蛐蛐,不知告诉他政论与策论。
寡人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已开始论兵法,著文章了。”
夫子很想提醒君上,时家的那几个儿郎,各个都比晋儿年龄大。
此刻,却是再借他十个胆子,也一句话不敢多说了。
连君上也是还要再过两年、而非晋儿这么大的时候,才开始论述兵法、写策论一事。
也不敢提醒他半句,只装聋作哑,视若罔闻。
“别在这跪,去给我跪到外面去。”
周文泰眼不见为净。
夫子才意识到事情不妙,君上在朝堂上惩治了那么多贪官污吏,想不到在家里也这般不留情面。
“君上,外面在下雨,且雨势湍急,只怕太子还小,承受不住啊。”
“夫子教徒无方,罚俸禄半年,若再多嘴多舌,以后,就不用来做太子太傅了。”
周文泰冷冷道。
“是。
儿臣领罪,以后定要悉心读书,让父王去前方督战时,没有后顾之忧。”
周晋图怕连累老师,连忙起身,往外面瓢泼大雨里走去。
不敢跪在屋檐遮雨下,小小的身子,直挺挺地跪在了遮天蔽日的雨幕里。
一旁的水洼很快模糊了视线,雨水将衣裳湿透后,便冷的不住寒噤。
不记得跪了多时,太子是被人抬回寝宫的,御医刚走,勉强睁开眼睛,就看见床边的娘亲。
若无人关心,还能撑住,见有亲人,立即委屈地红了眼眶。
想起父亲说的,如果没有娘亲,他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