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绥十三年冬,窗外夜雨打檐,摇曳旧雪,模糊了人心中的成见。
梨香阁内,宋妗妗正襟危坐,落笔成句,微光渡影,落于纸上,恍惚间竟将所念搁浅,为人提灯映路。
“阿姐,为何不换张纸?这都染墨了。”
宋汝善声音清澈,抬起纯善的眼眸好奇问道。
“不用换。”
宋妗卿未曾犹豫便回应。
待到最后一字落笔,她堪堪停下,宣纸微微靠近蜡烛,字迹衬得真切。
她欣慰一笑,将纸抬至肩高,灯火透着薄纸落入眼帘,她也只是重复着那句话:
“不用换。”
染了墨的宣纸,如吹皱的春水,落入湖底。
但最后,终会携着落梅沁香,重回高台。
宋妗卿这般想着,便也将印章落至浓墨处。
那抹红,恰如一池落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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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世子府内寂静无声,院内翠丛轻响,掀起阵阵涟漪。
“世子,暴雨过后,那院内落花又增了许多,真的不用派人清扫吗?”
屋内灯火明亮,银霜点缀窗棂,偶有孤鸟落于枯枝,伴随几声哀叫。
容洵也手扶着轮椅,缓缓至窗侧,抬眸静赏着这雨后澄澈的夜晚。
“按她所说就好,不用管。”
小厮心知,世子口中的她,便是宋妗卿。
他暗自叹气,面上却不改色,只是应道。
未曾想,不过抬眸一刻,便捕捉到那笔墨竟染上了宣纸的一角。
“许是院内风大,这才打翻了笔墨,小的这就去给世子换张纸。”
小厮刚走近欲拿走那蘸了墨的宣纸,却被容洵也忽的拦住。
孤寂遍野,容洵也的目光落至那浓墨纸上,竟有一丝晃神。
“你说,这宣纸染了墨,只剩扔掉这一条路吗?”
小厮自知说错了话,慌乱俯身跪下,声音微颤:“世子恕罪,奴才不是这个意思。”
容洵也身形瘦弱,拿起宣纸时衣袖滑落,整个人仿若高枝将被暴雨击落的花苞,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