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显然也是肯定的。
人类永生计划,机器人实验,这些字眼都是真实存在,且丹尼斯和她说过的。
屈潇走近一步,“你觉得,现在的我——”
“这种半人非人的物种,还能对人类动情吗?”
的确,机器人是不具备人类情感的。
“不要想太多了,我亲爱的伯爵夫人。”
他双手抱臂,“你现在还没有反过来威胁我的能力。”
“还是先想想如何瞒住自己的秘密、如何堵住我这张嘴吧。”
他故作突然想到什么一样的恍然大悟状,二三指腹叩了两下脑袋,“据我所知,安东尼伯爵好像不允许自己的妻子出身低贱吧?”
“所以,你骗他说自己是来自远方国度的公主?”
他是怎么知道的?屈娟身子一僵。
笑里藏着玫瑰刀刃,屈潇盯着她,继续问,“还要不要硬碰硬呢?伯爵夫人。”
表面上他在看屈娟的脸,可实际上他的余光中全是女人的指甲深陷入皮肤的画面。
屈娟委婉回答,“我可不是那种会迫害亲生儿子的母亲。”
伴随最后一个尾音落下,她转身离开,脸上的笑是再也挂不住了。
望着女人远去的背影,屈潇脸上的笑也跟着嘎然而止,他冷冷的面无表情。
重新思考自他有记忆以来,就无数次在想的问题:他为什么会是她的儿子,流淌她的血液呢?那种阴冷、粘腻、恶心到发臭的血液,真是让人发自心底的厌恶。
他低头看自己手腕上的紫红血管。
一丝一缕,细细小小,却布满全身。
啧。
真想将它们全部放干。
男人完全沉浸在这种极端又可怕的想法里。
丝毫不觉远处的马车声咕噜噜向前,金灿灿的斗篷之下,达芙妮坐在马车上回来了。
他渐渐明白:孤独,才是人生的基底色。
细白小腿倒映湖泊,落下层叠微漾。
她跑啊跑,跑过金黄色的沙滩,越过荒芜的沙丘,历过咸涩的海水,一心只想逃离那留有余温的血液,和凋谢一地的玫瑰。
可她越是想逃,身后的黑暗就越发以不可控的速度追上来,最终将她吞噬,带她堕入无尽黑暗。
他只能隔着玻璃远远看她,无力又寂寥。
那场景太过逼真,仿似都是真实存在过的。
埃莉诺喘着粗气从梦中惊醒。
她能感觉到,她的后背和脖子上已经汗湿了一片,黏糊糊的,还没完全干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