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旁人看了,却是一丝异样也看不出来的。
然而他却觉得运气还算不错。
若是还在厂子里,说不定这会儿还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子里待着,不能听不能语不能看。
哪里比得上这外面的风景,不但能听见鸟雀叫声,远处偶有丫鬟侍卫走过,聊天的声音传来,都分外的好听……
陆三目不斜视、纹丝不动、面无表情地跪在那里,心里却在想着些有的没的。
说是领罚,壹陆三再见到芮铭已经是第二日早晨。
芮大堡主手里正拿着一个册子翻看,陆三不敢说话,进屋了便归于距离堡主最远一处。
过了半晌,芮铭才放下手里的册子道:「你过来一些。
」
壹陆三起身,走了几步,跪倒在芮铭案几前。
「属下叩见主人。
」
芮铭点了点头道:「你可知我手里这是什么?」
「属下不知。
」陆三头也不抬地回答。
芮铭失笑:「你看都未看,就怎么不知?」
陆三于是抬头迅速的扫了一眼芮铭桌上的册子,眼神几乎完美的没有抬高,又立即俯首下去道:「属下斗胆,主人手中的应是壹陆三的行录。
」
所谓行录,就是档案,只是比档案更加详细。
暗西厂的行录将此人的来龙去脉,练功明晰,擅长领域,弱点优点,搏击经历……——记录,仿佛是一本指南册一般,让主人能牢牢地把握住手里的影卫。
说起来是暗西厂管理有方,可真个剖析下去,却是真真的把那些个影卫当成了物件工具,未当作人看。
「行录里记载道,你十六岁已是入了『壹』字头的,按理当年就可以直接录入黑衣十二骥,你却败了,只得了陆三的位置。
」
「是,主人。
」
「十年来,你在这陆三的位置上,竟然变都没变?」芮铭一笑,「若不是今年壹字头只剩下十五人,只有三人是五年以上的老人,你是不是还能继续当你的壹陆三。
」芮铭的语气倒也不算狠,不知怎的,听起来却有如刀剐一般的寒栗。
壹陆三重重叩头道:「属下贪生怕死,屡违厂训,请主人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