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气不断从中年人身上抽取走,他的脸色随着血流过多,逐渐变得苍白,最后白如凉薄白纸。
“三百两的镖令,遇汝这般武夫……亏……亏啊。”
白衫中年人脸上挂起苦笑,脑袋越垂越低,血如丝线从口中滴落,苦涩笑容就此定格。
为银三百两,丢一条命。
便为行镖人。
接镖之际,便将头颅系腰间,生死有命。
远处,被老驴踹飞的乞丐翻身而起,他咳出口血,瞪了那只展露给他丰臀的老驴一眼。
这驴蹄子一踹,竟是断了他三两根肋骨!
他可是经过气血打熬过身躯的武夫,肉身非凡俗能比!
可还是被驴轻易踹断了,可此刻乞丐顾不得这些,他目光扫向了气绝的白衫中年人,作为铜镖行镖人,他们都是曾刀尖舔血过,经历过生死。
可如今这位白衫中年人,竟是真死在了这儿。
太过突然,本以为接了一个简单却又镖金多的镖令委托,却未曾想,这看似简单的委托,竟是成了夺命镖。
“如此瞎子……”
乞丐抹去唇角的血,眼中已经浮现出了退意,一击而已,就杀了白衫中年人,那根没有枪头的竹杖,竟是能够轻易夺一位经验老到的老铜镖之性命!
拼不得!
逃!
如此镖金三百两……要不起!
似惊鸿乍起,乞丐攥握着直刀脚掌蹬地,飞速后撤,来到了刀鞘位置,抓起刀鞘就朝着街巷远处,迈开双腿,夺命狂奔而走。
方澈歪了下脑袋,灵感之中,得见乞丐倏地撤退,知是这有一架,他算是打赢了。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是以,斩草需除根。”
方澈轻声言语。
“嗯昂!”
身侧,老驴瞬间秒懂,一声驴叫,朝着乞丐退走方向追了过去,方澈伸出手抓住缰绳,借力翻身上驴。
方澈俯身,将身子紧贴在了老驴背部,一手抓缰绳,一手按住头上斗笠。
驴蹄扬起复又落下,砸在长街青石板上,脆响连连,节奏越来越快,速度亦越来越快!
老驴歪着嘴,吐着舌,使出了吃火烧的劲。
若不看驴脸,便只觉此驴竟似塞上神驹,踏着疾风而走!
那乞丐收刀入鞘,抱着刀夺命奔走,吐出口气,以为逃离升天,却哪知,身后传来嘈嘈如急雨般的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