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肆陈设古拙肃穆,大中午的里面没多少人,孔成玉手点了点桌子,立马有一个腰悬尚贤峰腰牌的小厮模样的过来。
孔成玉低下头,淡淡开口:“你去查一下林枕书是什么时候来青城的,还有,今日茶室这些书生,尤其是穿灰色衣衫的那位,平日和哪些人接触。”
小厮领命退去。
魏危从背后抱刀走出:“我以为你会生气。”
孔成玉从未想过居然会有人一直悄无声息地跟着自己,闻声袖中无声捏紧了手指,看见魏危的面孔才不知为何,微微放松下来。
“生气?”
孔成玉很快地打量了一眼魏危,才回过神偏过头去。
“不,没有什么生气的。”
“文人清谈,本就如此,前朝武德充沛时,还有大儒在朝堂斗殴的。”
“哦。”
魏危点了点头。
“那我也不算过分,我刚刚出茶室时打了那个穿灰衣衫的两拳。”
孔成玉脑子空白了一瞬:“什么?”
魏危自己在书肆里找地方坐下来:“当年你们的圣祖骑牛游历七国,我很钦佩。
在那种境地下能坚守本心,有教无类,也实在是个圣人。”
“而那个人的脑子太空,嘴却很硬。
自知比不过前辈,就盘算着一脚踩扁,自己就能当祖师爷。
我知道你不好和他们计较,所以出茶室在那些人吵架时顺带打了两拳。”
“……”
孔成玉表情有些复杂,“……多谢。”
魏危说话不算太客气:“人有时就是吃硬不吃软。
青城守城血战才过了几年,他们就淡忘了当年的事情,甚至产生了不切实际的妄想,以为战争是捏泥人一样的事情。”
魏危统领百越,青城没有另一个人比她更清楚战争代表什么。
而且这个倒霉书生还提到了百越,魏危觉得不能正大光明打他一顿实在可惜。
孔成玉捏了捏袖中手指,心下计较:“我总觉得常人不会愚蠢到这样的地,林枕书倒也罢了,那个书生背后应当还有人。”
魏危抬眼问:“需要帮忙吗?”
微风摇动房间中挂着的听风铃,两颗铃铛撞在在一起,出清脆的声响。
孔成玉抬起头来看着面前面色平静的魏危,心中有些无法言明奇异的情绪:“你应当听见了我刚刚说的话,不觉得我汲汲营营,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魏危觉得奇怪:“这有什么?来之前,我以为你打算杀掉这些人的。”
孔成玉:“……”
魏危到底来自哪里?
孔成玉拧了拧眉问:“那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有一个朋友。”
魏危拿起桌上摆着的一只橘子,鼻尖嗅到新鲜的果香气,说得很坦然。
“她是我们那里男人堆里的女人,性子要强。
有人对我说她心计很深,不该同她深交。”
百越四位巫咸,除了楚凤声之外全是男子。
“可她也不是天生好使心计,她若是有我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