掰一块喂玉宝。
秋生走到屋檐下,看看表,再看天空,感觉黑的比上海早。
玉宝烧了两大锅开水,泉英搬来木盆,要先汰浴,将就在灶披间里,门上挂锁。
潘逸年的呼机有响,出门去寻电话间。
玉宝没看到秋生,想可能上楼休息了,为避嫌,坐在堂屋听无线电,听着听着,眼皮开始打架。
不晓过去多久,感觉面前有人,以为是潘逸年回来了,睁眼一吓,竟是秋生。
气不打一处来,恼怒说,乔秋生,不带这样害我。
秋生坐到旁边椅上,压低声说,啥。
玉宝说,不要装戆。
秋生笑说,我是习惯成自然。
玉宝说,不要面孔。
秋生说,我当玉宝是我阿妹。
玉宝说,呸。
秋生说,不要没素质。
玉宝说,啥人没素质,心底清爽。
秋生不语。
玉宝说,我再讲最后一遍,钱还给我后,我俩老死不相往来。
秋生说,何必如此决绝呢。
山不转水转,人生何处不相逢。
玉宝不耐烦说,少来这套。
一个负心汉,我多讲一句、只觉泥心。
秋生说,玉宝还没原谅我。
玉宝说,钱还我再讲。
秋生想想,突然说,我俩的关系,潘逸年还不知晓吧。
玉宝脸色微变,冷冷说,想做啥。
秋生说,不想做啥,就是问问。
玉宝说,我不明白,明明是秋生负我,为何还能面对我时,如此理直气壮。
秋生说,当时情况,我也是迫不得已。
工作后,结婚问题提上日程,玉宝在新疆,回沪无望,我在上海,爷娘催逼,我夹在中间,哪能办哩。
我也交关痛苦。
但凡有一丝曙光,我也绝对不做负心人。
我爱玉宝,这辈子不变。
玉宝说,讲这些没意思。
秋生娶妻,我嫁夫,相交线成为平行线,就各过各日节吧。
讲完起身,径直走到门外,屋檐挂着两只红灯笼,引得飞蛾扑簇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