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人迹罕至的山腰处,一棵红松下,居然突兀地躺了一名的青年。
夜里的荒山相当的冰凉,林风呼啸轻易把人身上的温度带走。
外露的脸庞、手臂覆盖了一层不属於正常人的浅蓝色鳞片,在朦胧的月芒下显得有些颓靡的灰白,过於单薄的肩膀上,被野兽利爪洞穿的伤口尽管已经不再流血,却依然狰狞。
清秀的脸上嘴角、眼角处都有淤紫的痕迹,似乎曾遭人殴打,更因为他的皮肤并非正常,所以看上去更为明显。
他的手腕上被麽指粗的麻绳紧紧捆绑,并将之拴在大树上。
他独自躺在那里,偶尔因为山中的寒冷而瑟缩,看上去就像一条被钓上岸,却没有被放入水槽中,只以草绳穿了嘴巴随意挂在摊上摆卖的鱼,没有人在意它会不会因为离开了水无法呼吸而随时死掉。
四处都很安静,但伤口的疼痛却让他无法安睡。
受伤已经是好几天前的事情了,但伤口却没有得到包扎上药。
浑身蓝鳞的青年终於睁开了眼睛,却是更加异於常人,他的眼珠子相当的大,几乎占满了整个眼眶,而且眼珠的颜色也非如凡人的深墨,而似像琉璃珠般流转生辉。
可惜此刻疲惫与伤痛已完全将眼中应有的神采尽数遮掩。
只是稍微挪动一下麻木的身体,可即使如此微小的动作,伤口处立即像再度撕裂般剧痛难耐,令他眼前发黑。
等稍微喘过口气,躺在地上的青年忽然发现在面前不远处的地上下生长了一丛支支直立,高逾尺许,开著紫红色的小花。
这只是很普通的花,山野之地经常能见到。
但青年却眼睛一亮,他知道这种叫做大蓟的野花,他曾经听渔夫们说过,虽然很平凡,几乎到处都有,但却非常有用,能凉血、止血、祛瘀、消痈肿。
他抬起手臂,忍住肩膀的痛楚,虽然手腕被捆绑,但还是能勉强够得著。
可只是这麽简单的动作,回到原处的时候他却已经几乎疼得浑身冒冷汗,可他清楚知道,在这里没有人会为他疗伤,如果他没办法给自己上药的话,伤口很快就会腐烂,然後他也会死掉。
尽管疼得浑身发抖,但他伸向野花的手依然没有停下。
直到指尖触到了草根,再费力地扯下几棵,他额头已布满了豆大的汗珠。
远处响起了野狼蠢蠢欲动的低吼,青年闭上了眼睛喘了口气。
他不害怕山里的猛兽,因为在他身後的黑暗中,蛰伏的一双兽瞳,那属於比豺狼、虎豹更可怕的怪物。
入中原,狂兽归来血洗衣
等他草草嚼烂了草药,给自己的伤口敷好躺会原处,便闻到了空气中忽然渗入的血腥气味,青年浑身一僵。
很快吵吵嚷嚷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声音渐渐近了,便见是十数名青壮男子,他们穿过树林的声响非常大,完全没有掩藏痕迹的意思,似乎有几分肆无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