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身上的衣物均是些绫罗绸缎,但不知为何,虽说衣料极是名贵,可穿在身上却有几分突兀之感,就像只管捡著最贵的穿在身上,却不管是不是合身陪衬。
月色朦胧,赫然可见那些矜贵的衣服下摆及袖口之处,俱沾了一层干涸後的黑褐血迹!
尽管他们手上并没有拿著任何兵器,然而即使用河水冲洗只怕也洗不掉的杀戮气息如影随形。
走在最後的人手里好像还提了个竹篾做成的圆柱形大笼子,大概是农户用作运送猪只之用,故而很是阔长,也不知里面装了什麽,看上去沈甸甸的,更还有些嘤嘤哭泣的声音。
这十数人懒懒散散找了地方各自坐下,其中有一个走到树下查看,看来是来查看拴在树下的青年。
这男人一脸不耐,看管青年的活由他担当,可一路上带了个累赘让他没得像同伴那般轻松自在,且不说那吃的份没那细细搜选的心思,便说就算掠取了不少宝贝也因为需得扛上青年赶路而不能多带。
心里早就厌烦了这个浑身鳞片的古怪家夥,要不是头领有令要带上活的,他早就打算将他给撕了。
眼下见他似乎睡得安稳,不由升起凌虐之意,突然抬脚一脚踹在青年的肋骨处,这脚极是重,青年毫无防备被他踢得整个人往後飞去,背部撞在树干上,顿时痛得漏出一声闷哼。
这声音听起来并不像一个睡著的人,顿时把男人给惹恼了。
“好你个小崽子!
居然敢戏耍本大爷!”
有人瞧著居然哈哈大笑,好像看到什麽有趣的事情,只不过还是抬声提醒:“流汹!
可别把人给弄死了,鼎王可说过要活的。”
也不知此人所言之“鼎王”
是何人物,居然叫那凶徒打了个冷战,啐了一声走了开去。
林中的空气忽然出现了一丝异动,刚才还闲懒的众人马上一反常态,同向一方跪拜在地,而有一人将猪笼拿了起来,走到一片开阔的空地上,打开笼口往地上一倒,掉下来的竟是三名幼童!
那些幼童早就被吓得魂飞魄散,只懂得抱在一团浑身发抖,抽噎啜泣。
风声忽然停了。
黑暗中,一双绿色的兽目缓缓张开,凶光四溢。
巨大的兽足踩过草地却没有带出一丁点的声息,一头硕大如牛的野兽像一个幻影般无声无痕地走出黑暗。
空地上没有树影遮盖,月色落在它身上,赭褐色的毛发没有一丝光泽,沈重的颜色仿佛吸收了所有的阴暗。
锋利的爪子就像钢钩,曾经穿透敖翦的肩膀,毫不留情地撕扯筋脉,疼得他浑身至指尖不受控制地抽搐。
巨大的鼻孔喷出腥臭的气息,微微龇开的口缝间森利的牙齿参差不齐,泄出的丝丝喷息混著死亡的腐臭。
那怪物不紧不慢地走近,就像看到一窝小老鼠的山猫,不急於一口吃掉,打算先玩弄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