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从审讯室出来,程澈沉着脸躺进椅子。
蓦地,他一手抹了把脸,摸出手机点开那张照片。
鹿衍?有什么在脑海划过,他手指微动,调出大半年前的卷宗。
一眼扫到其中几行简短的陈述。
刺耳的手机铃声乍响,程澈一时恍若梦醒。
“程澈,快回来。”
程士国在那头上气不接下气,焦急说道:“张奶奶出事了!”
隔壁的张奶奶从梯子上摔下来,当场没了意识。
不到十分钟,人在救护车上就已咽气,死前手里还握着崭新的中国结。
程澈送社区的李叔叔下楼,对方把材料塞到公文包内,顺嘴说起往事不由唏嘘。
老人寡居多年,一个亲戚都没有,完全拿程家兄妹当亲孙来疼。
整个社区都知道两家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出了楼道,呼啦啦的轮滑声由远及近,伴随着个纤细身影闯进他眼中。
李叔叔扬声感叹,“这不是轻轻吗,这么快回来了?张阿姨真没白疼她!”
程轻轻神色焦灼,一路拖着行李箱小跑上来,沉声问:“张奶奶真的?”
程澈颔首,接走她手里的行李箱。
程士国没想到她能这么快回家,看着程澈将丢了魂似的小姑娘牵进来,眼神闪了闪。
“怎么自己回来了?”
他担忧问,忙了一整天丧葬事宜,面色尤其凝重。
“不是,和朋友一起。”
程轻轻抽出被握住的手,问程士国:“爸爸,您能带我最后看一眼张奶奶吗?”
老人家遗体在医院,程澈正要说话,程士国忙不迭答应:“走,爸带你去。”
话落,他一把将程轻轻带着赶往楼下。
程澈虚虚握了下手指,眉眼转瞬间变得凌厉。
两人从医院回来后,程轻轻有点高烧迹象,小脸红热滚烫,水瞳失去光泽,看着宛若凋零的暮秋。
翌日去医院挂完药水后,还不见好转。
程士国不免着急,老家有种说法,人去了后,会留在最喜欢的人边上不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