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还有这么回事。
孟恪示意她换另只手。
“但我那个时候真的觉得没希望。”
李羡说。
失去身份一个已经够人受的了,又多了遗嘱的压力。
大概没有人能在这种情况下保证这桩婚姻将永远固若金汤。
“我的身份也有特殊,孟隽早就不顺眼,公开矛盾只是早晚的事。
老爷子的遗嘱把这件事推得凶险许多,所以我需要时间谋划布局。”
孟恪嗓
音沉敛,向镜子里的人,“这一年半你没见过我,但我见过你许多次,有时候只隔了一扇门,想就这么把你带走但确实有很多场合,我需要跟现琼逢场作戏。”
李羡鼻尖泛酸,低下头,蜷起手指,擦过他掌心的泡沫。
孟恪握住了她的手,确认存在似的收紧。
停顿许久,只有流水冲刷纠缠在一起的两只手,哗然作响。
李羡听见他几分压抑的低声,“不能对你太残忍。”
心底几乎一震。
她扭头着他被灯光裁出的冷峻分明的面部轮廓。
这个人傲慢理性、长于计算,骨子里未必不正直。
他的出身像纽死的结,并不磊落,这个结却没有将他永远拖拽在阴暗角落。
李羡伸出另只手,去牵他搭在洗手台一侧没有冲洗的手,一起放到流水底下。
泡沫逐渐被流水带走,两只手恢复本来的面目。
水龙头被拧死。
狭小逼仄的空间,呼吸声交缠。
旧房子隔音不好,传来不知是楼下还是楼下的笑闹声。
孟恪忽伸手扣住她的腰。
李羡向前跌了半步,然后被挤到他与洗手台之间,却只能感受身前不容拒绝的冷冽味道。
手臂移到后背,紧紧箍住,她呼吸发紧,孟恪低下头,嘴唇贴在她耳廓旁,细密的吻。
后腰触到冰冷的洗手台,是已经被掀开的薄毛衣的衣摆。
刚才洗手后没有擦拭,微冷的、湿漉漉的指腹留下蜿蜒水迹,金属扣处因为停顿几秒,吸水变沉,紧锁的交扣搭落。
嗓子发干,她艰难吞咽口水,试图迎合,却无法将他撼动。
孟恪后退一步,险些撞到门框,手臂松开些,侧身微躬,下了台阶,揽腰将她横抱起。
脚尖勾着的拖鞋不知道在哪一步掉落,李羡抱住他的肩膀,任他将自己送回卧室,放到床上。
许久未归的房间,离开时为了通风打开的窗户仍然敞开,初冬时节气温清冷。
在他解领带时,她翻身,小声提醒安全措施在门口。
孟恪将领带丢到一旁椅背,食指伸入领口,解开扣子,朝外走去。
这套房子实在太小,不过步路,他手里多了盒东西,折返回来。
李羡已坦诚至裙摆,腰线太细,大腿软颤的肉被勒得鼓胀,抬眼他一眼,继续向下。
孟恪顺手带上身后的门,客厅灯光被隔绝在外。
她听见他走近,在黑暗中摸索,越过自己,推窗,哗啦一声拉合窗帘,然后离开些。
床头桌上的台灯被打开,她被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