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伸手,抽了她的文稿,揉成一团扔了,将她打横一抱:“有什么事那么重要,快点睡觉。”
金玉还是生气,不过被窝里,沈浪拉着她的手,她没有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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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沈浪和金玉落脚京城,另一边的靖远侯府早已经得到了消息。
老侯爷坐在书案前,香炉里正徐徐袅袅升起白雾。
这是安神香,侯爷抽出宣纸,写了两个字就扔了笔,闭目揉着两边的太阳穴。
这时候,宁氏进门来,她身后的齐妈妈上前几步,小心将手中精致小巧的茶杯递给宁氏。
宁氏再递给老侯爷,柔声道:“侯爷,消消气,喝一口茶。”
老侯爷这才睁眼起来,接过那盏茶。
齐妈妈又静悄悄出去,带上门。
宁氏活动活动手指手腕,给老侯爷细细按压着肩颈,指法娴熟:“听说,浪儿他这次带了两个女人回京。
酉金玉还是跟来了。”
“嗯。”
老侯爷哼一声,“叫他不要带回来,他偏要,这不是和我作对么?!”
宁氏笑了:“侯爷,我倒觉得,浪儿他不是为了给您难看才这样做。”
“不是要给我难看是什么?”
侯爷忍不了了,吹胡子瞪眼,“这些年在外头,是越发的翅膀硬了。”
宁氏说:“依小女子愚见,怕是这酉金玉太有本事了。
这半年时间,竟能将浪儿迷得五迷三道的,允许她跟着来京城。”
“你说的也有道理。”
老侯爷抚掌叹,“这孩子就是太不听话了,才会被小人祸害。
既然回来京城,也不来拜见,不是给人留话柄么?这叫外头的人怎么说咱们靖远侯府?”
宁氏看了老侯爷一眼,笑了:“谁说不是呢,他要是了解侯爷您一点的真心,也不必走到今日这地步。
不如,我去浪儿那里看看情况吧。
免得弄不清楚,到时候伤了父子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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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上,沈浪有事出门,金玉便服侍他起床吃早饭。
昨天的事情还没做完,金玉简装过后,便开始指挥家里的几个婆子丫鬟开始做事,包括史慕蓉。
虽外头天寒,可走来走去的,金玉身上也出了细汗。
这时候张妈妈一路跑进院子里来,她说:“夫人,侯夫人来了。”
张妈妈眼里都是故事,金玉意会,是她婆婆来了。
随即点头,让张妈妈去安置茶点,她去院子口迎接。
宁氏刚刚下了轿子,不慌不忙地,站在墙外打量这院子。
而她身后站着一个妈妈,如同一块定型的长板子,看到金玉,打量她上上下下。
金玉问:“是——靖远侯府来的么?”
走到这一步,金玉才后悔,昨晚上她也没有提前问沈浪,该叫宁氏什么。
该叫婆母吧,可婆母到现在一个正眼也没有给她,沈浪也不知道是否欢喜她这样叫。
不这样叫吧,又很生分。
齐妈妈扬起下巴,挥着手中的娟子,慢慢上前,微微屈膝便算是行礼,指着不远处的侯夫人宁氏:“老奴是侯夫人身边的齐妈妈,浪哥儿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