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他刚出去了——”
说到这里,金玉心头陡然一亮,怕不是对方算准沈浪不在才来的吧,于是行礼请侯夫人进来。
宁氏这才侧身看着金玉,脸上带着微微的笑。
金玉觉得古里古怪的,将宁氏请进来。
听说,宁氏也三十有五,可那张脸却鲜嫩得叫人有些微的怕。
两人坐在厅堂里,沉默半天。
金玉从没与贵妇人这般相处,话头也不知道该如何起。
宁氏倒是悠闲自得,她绕着院子走了一通,又在厅堂里打量过布置,才谈了一声:“浪儿还是如从前一般会享受。”
这院子看着只两进三出的,这家里一桩桩一件件的物品看着不起眼,着实贵重的东西。
宁氏这话说的,金玉有点不爱听了。
沈浪是侯爷之子,他用些好东西又怎么了?更何况,据她所知,这些钱都是沈浪自己的,不靠侯府一分一毫。
更何况,这个宁氏一身的华贵衣裳鲜妍夺目,金玉一眼就能看出来,这身造价不必表小姐奚蔓蔓便宜。
自己用的多,还有嘴说管别人的吃穿用度?
但第一次和宁氏见面,也怕自己想多了,先按下不表,只问宁氏:“侯夫人若有什么话想要跟爷说,等爷回来我,我再通传如何?”
宁氏笑着摇手,手上的镯子叮当响:“我哪是来看沈浪的,我是来看媳妇你的呀。
你们到了京城还不来看我们公婆,自然是我跑一趟了。”
这镯子可都是上好的水色。
金玉有些懵,这个宁氏口口声声和气,面上也是一副慈祥长辈的样子,但说话来的话却处处是机关,先说她和沈浪的不是——没有去拜见他们。
当然,这本来也是她和沈浪的不周到。
宁氏说完,伸手来拉金玉。
金玉还没反应过来,便和她的“婆母”
手握手了。
也是这时,她才看到,她婆母手上的豆蔻指甲红艳艳,颜色好看,比她更像是个少女。
而那纤纤长指上,套着好几个指环,各色都有……
金玉面上不动声色,回握住宁氏:“我有什么好看的。
本想要好好拾掇,再去行拜,免得礼数不周,没想到您先得了消息过来,看来是闹了一个乌龙。”
张妈妈端了差点进来,宁氏接着喝了,浅啄一口放在一边,用帕子细细擦了口唇的,防止胭脂掉了:“也是,你今日打扮得这么朴素,我倒还真没看出来,你是沈浪的妻。”
金玉的脸刷的红了,她平日确实不怎么打扮,比之这位婆母,她差得更远。
沈浪平日里也没有挑剔过她的衣着首饰,金玉怎么方便怎么来,没想到今日被这宁氏给挑出来。
金玉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宁氏又道:“这没什么,我听说你娘家本来也不讲究这个。”
……金玉另一只手握成拳头。
她好歹是沈浪的正妻——至少现在是这样,这个宁氏怎么没一句好听的。
不就是想说她出身不好,也不会打扮么?
气死她了。
金玉好歹劝自己冷静下来,她说:“爷说了要回来吃午饭的,怕是要回来了,侯夫人不若留下来同我们一道,我让厨房里添些饭菜,希望不要嫌弃才好。”
沈浪要回来了?宁氏听到这话,眉头蹙起,面上的得意终于消散许多,赶忙起身,从金玉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媳妇你这说的多见外,我如何会嫌弃?”
也不知沈浪以前是做了些什么事,竟叫宁氏怕成这样,一听到他名字就要跑,跟个老鼠似的,就敢在她面前逞威风,连跟沈浪对个面的勇气都没有。
金玉不许她走,抓住她的手:“那就留下来吃午饭吧,正好您和沈浪说说话,热闹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