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砚对饥荒时的惨状还历历在目,所以,朝廷必须对世家大族,官员,乡绅下手百姓才有口吃的,才有活路,那均田制是他力排众议,即便粉身碎骨也要做的事。
今日看到百姓有吃口的,也不枉所有人都要他死。
即便皇上拿他做筏子,做利剑,事后并不护他,他也觉得值了。
唐昭乐伸手,接过赵瑾砚吃下的碗,道:“我再给你把个脉。”
赵瑾砚躺下,唐昭乐又拧过帕子,敷在他额头。
赵瑾砚冷的皱眉,现在的凉水是真的冰,又在这冰冷的天气,随即冷笑自嘲,病死刚好,甚合他意。
唐昭乐伏在床边,开始把脉,只见男子收起了手道:“不必麻烦,我若不甚死了,身上还有一些银两,麻烦姑娘随处找个地方把我埋了便是。”
唐昭乐皱眉,看了看床上这么大个青年,不禁道:“这位公子,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有此意,可有问过你的父母?”
赵瑾砚又是冷嘲,他父王巴不得他早点死,怪他把靖亲王府推到了风口浪尖,成为众矢之的,甚至请旨罢了他的世子身份给弟弟,以安朝廷,呵!
死了,刚好如他们的意。
唐昭乐见男子只有冷笑,也是无语,这人是遇着什么事了,道:“你这身体好好养着,至少还可以活个半年,何必如此想不开,你是不是不想叫你爹娘伤心,才独自出门,我跟你说,你这样不对,反而叫你家人更加担心你。”
聒噪。
唐昭乐也不知是不是怜悯,好声道:“这位公子,你可有妻儿,你如此,你妻儿想是心急如焚,那种亲近的人生着病,又无能为力的感觉你知道吗?我觉得公子还是理智一些,多为你身边的人着想一些。”
他爹若是这样走了,她怕是几天几夜都睡不着。
赵瑾砚不耐烦,淡声开口道:“我无妻儿,也无父无母。”
“啊?你家中就你一人了啊?”
赵瑾砚又是不语。
如此,倒是叫唐昭乐不知说什么好,道:“那也不能存有死志,尽力活着,说不定就挨过此劫,得见曙光呢。”
赵瑾砚沉默,不想听这些。
唐昭乐对着这样的人,不知说什么好,真是捡了个麻烦回来,罢了,她还得给自己爹爹煎药,这个人想是还得慢慢开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