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日辞后出燕京,径望雄州而来。
且说杨延昭望雄州进发,时值五月分天气,途中炎热。
来到绿芜亭,歇下行杖,正靠栏杆而坐。
未片时,遇见一人来到,头戴黑纱中,身穿绿罗衣,系一条双鞭黄丝绦,着一双八比青麻鞋,恰似儒家装束。
将近亭中,延昭迎而揖曰:“先生从何而来?”
其人答曰:“小可朔州人氏,姓王名钦,字招吉。
幼读古今,居于此地。
今将往中原,求取进身,不想遇见阁下。
动问高姓大名?”
延昭不隐,道知本末,且言胸中冤屈之事。
招吉听罢,愤然曰:“既君父子若此忠义,被人谋害,何不于御前诉雪其冤,而乃徒自伤悲那?”
延昭曰:“小可正待赴京诉明,只缘无人会做御状,以此迟疑未决。”
招吉曰:“此非难事,既足下有此冤枉,小生当罄其所学,为君作之。”
延昭下拜曰:“君若肯扶持,真乃万千之幸也。”
即邀招吉到馆驿中,备酒醴相待。
席上,延昭诉他平日之事。
招吉嗟呀不已,乃问曰:“君所陈诉,当以谁为罪首?”
延昭曰:“招讨潘仁美同部下刘君其、米教练等,主谋害我父子,是以数人皆难放过。”
招吉然其言,乃誊出状稿,递与延昭视之。
果是情辞激切,婉转悲悼。
延昭视罢,喜曰:“此足以雪我冤矣。”
酒阑,招吉辞延昭而去。
延昭曰:“当与足下于汴京相会。”
招吉应诺。
二人既别,延昭将状词写正明白,径赴京都。
不想缉探人已将此消息报与潘仁美。
仁美大惊,乃召刘君其等商议。
君其曰:“先发者制人,后发者制于人。
不如进一道表章,奏知杨业父子,邀功贪战,几败国事,今延昭又越伍逃走。
圣上闻奏,必先诛之。”
仁美曰:“此计甚妙。”
即日具表奏知朝廷去了。
当日杨延昭来到京师,正值七王元侃行驾出朝,延昭取出御状,拦驾称冤陈告。
左右捉住,正待绑缚,七王喝声:“不许动作,且允其告。”
侍从即接其状词。
七王令带入府中。
延昭随车驾人寿王府,伏于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