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外边很冷,你的衣服还没干会生病,而且狗也在发抖,毛还湿着,外边的冷风一吹它也会生病。”
他说着又伸手过来想要抚摸土狗,我侧身躲过去。
林尉与我一样站在污水里,裤子湿掉的部分逐渐向上延伸,蓝白色的牛仔裤与污水格格不入,看不到鞋子,想必里边也满是泥水。
我不知他之前如何进到店里而没沾湿衣物或者进店后换过新的,总之,现在他与我一样踩在水里,遭受着凉意浸骨。
人类有一种特殊的情怀,若是别人的际遇同你一样悲惨或是更甚,你便开始生出同情,会有慈悲心,会觉得同病相怜,会想要帮助,会尽可能答应对方的请求,从而寻找自己还活着的意义。
我就是这样,抬眼对上林尉的眼睛……不知他是不是太年轻,心里想什么,眼里便是什么。
心里没有杂念,眼睛里也没有。
当然,此刻也并不排除他有意隐瞒的事情是不是真的与我而言是有害的。
“好。”
林尉听到我答应,居然大喜,像是得到赦免。
忙叫司机过来接我们。
等待司机大哥的时间很是漫长,我们相对无言,不过五六分钟,我和他像陌生人。
车门打开,林尉示意我先上车,车内温暖舒适,我默默感叹金钱带给人类的特殊待遇。
林尉从后座的柜子里拿出两双白色球鞋,其中一双递给我并强调鞋子是新的,我朝他摇头,他没再执着。
“我们最近会一直待在衙署,你要是有事可以来找我。”
车轮驶过趟起两道水花,溅在旁边安静的污水上,场面宏大。
“知道了。”
“不过,也许又很快搬走,我存了你的号码,也把我的号码存到你手机,有事了也可以打电话。”
“嗯。”
衙署里满是监控摄像头,除非林尉他们与衙署的管理人员有相关协议或得到更上级的官方入住允许,又或者他们如同先前一样根本没有实际的形体,否则他们怎么能随便定居衙署?
我虽好奇,但即便问出,林尉会说出始末吗?干脆不言不语,荒唐活着。
人生苦短,无知便无畏,太明白了也就太复杂了,别无他求,心中的惊恐与失落终会慢慢散去。
最多也就是成为胸膛里某个器官上的钙化斑,不痛不痒,或苦楚难耐。
可是,我真的能做到不闻不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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