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荫正梦见母后亲手给她做了一桌琬国云糕,还没来得及下嘴,香喷热乎的云糕突然散发出一股令人生厌的脂粉气,紧接着云糕变成了美人的酥手,被云啸辰抢去握在怀里。
她当即惊醒,睁眼便见男人在烛光下柔和的俊脸,懵懵懂懂晃神半晌,才从榻上支起身子,“王爷回得好晚。”
云啸辰只道“明日挽容就要在后宫设宴,阿荫这么睡着,当心又着了凉。”
说到着凉,她下意识想起来那整整六日的汤药,搓搓手臂,“我不冷的。”
男人只是挑眉脱下沾染了脂粉气的外袍,边低声笑问她“阿荫这是准备同本王一齐睡在房”
话落,花荫果然倏地起身,慌忙将卷捡起来放回原处,支支吾吾地提起裙摆往外走,“我就是来房找,王爷还有折子没批,我明日得早起,先回去睡下了”
她不过是想在房等他回来,如今云啸辰已然回府,人也好好的,自然没必要再留下来被他打趣。
花荫连也不敢他,步子迈得飞快,
匆匆回到卧房,定下心神,便开始为明日挽容的宴席做打算。
宴席是为了招待他国贵女,其中就有她不太对眼的武平郡主,为免给挽容添乱,她深觉还是尽量与于武平有所接触。
可有些人似乎并不这么想。
这日花荫打扮得简单,只穿了身藕粉的襦裙,不扎眼,但十分清雅。
去时宴席还未开始,她径直去了挽容殿中,帮忙做些安排。
武平郡主算是去得最晚的,宫宴开始时,受邀的京中高门女子已纷纷入了座,在小园中品茶交谈,唯有武平的位子始终空着。
花荫倒是无所谓她何时过来,但此举着实失礼,挽容在边上命人去催了几回,明显已有不快。
她拈着点心安慰“宴席的事挽容做得很好,如今武平自己来得迟,失礼的是她,至少王爷不会有怪于你。”
说话间,女子一袭红裙悠悠然拐进小园,只朝挽容微微颔首,便兀自去了座上。
边上的姑娘见状,捂嘴笑道“没想到襄冉郡主竟如此不知礼数。”
有人胆大,故意抬高了声调打趣“我听说郡主前几日还非要摄政王殿下带她游京,不过第三日,就惹了王妃不快,王爷当即把她丢在弱柳湖边呢。”
花荫闻言,干咳一声,低下头去,暗自腹诽这上京城中的小道消息传得怎如此之快。
“我王爷也没有那般重王妃吧,”
武平像是满不在乎,嘴边反而噙着笑,拨了拨跟前碟中的果子,斜眼向花荫,“倘若王爷王妃真有这么恩,为何这几日王爷一连去了三天攒花楼依我,王爷至多不过是卖定嘉公主一个面子你说呢,摄政王妃”
不知是武平说话向来就是这般语气,还是故意想要激怒花荫,她说到后头,明显带了几分调侃。
偏偏原先那几个讽刺武平的女子不敢再多嘴,心虚地向花荫。
武平此举太过失礼,寻常人当面非议王妃王爷,若是王妃肯计较,即刻掌嘴也不为过,前不久沈家小姐被当众丢出西园之事,那已经是王爷开了恩。
小园忽然静下来,只能听见偶尔的几声鸟鸣,气氛瞬时变得分外怪异,贵女们干脆垂了头,状作无事发生。
花荫对上武平的视线,
眉头微皱,“王爷没碰过攒花楼的女子,我为何要追究。”
武平挑眉,不置可否地反问“是么王妃就这般肯定”
末了,又别有深意道“王妃说什么便是什么,想必外头传的皆不可信,王妃自嫁入王府之后就和王爷分房而寝的事,定然也是假的。”
花荫被说得当即愣住。
分房而寝,的确是事实。
既为事实,她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得移开目光,并不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