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矜沉吟了几秒。
“那你还有的忙。”
褚再清听了提醒道。
岑矜哀嚎一声,“早知道我真不该当医生,我有本科同学,就直接是去科研院当实验员去了,工作可简单了,就是准备实验材料,帮着做实验。”
“但那一辈子都是实验员了,你想吗?”
褚再清知道岑矜虽然时常有怨言,但她工作能力还是有的。
岑矜噤声,她当然想走远一点,看更宽阔的天空。
褚再清虽然打击了岑矜一番,却还告诉了她一些收集申报材料的技巧。
这些东西,不管申请的是哪个领域,归根结底需要填的东西都一样。
两人到达职工楼后,褚再清原本正在开门,突然电话响了,就把钥匙递给岑矜了,让她来,他走到一旁去接电话了。
电话是周扬打来的,他说:“褚医生,袁伟明已经从icu转出来,住进我们科的普通病房了。”
袁伟民是那一位艾滋病病人的名字。
褚再清能清楚地感知到脑海里某根拉得紧紧的弦开始舒缓了,“知道了。”
“他说想谢谢您。”
周扬说得声音喑哑,像是在隐忍某种即将爆发的情绪。
“谢谢你就够了。”
褚再清笑了一下。
周扬轻呵一声,“我是真心不想上这台手术,是想陪您。
您是我的老师,都当勇士了,我当然不能一个人跑路了。”
褚再清觑了一眼开了门还站在一旁等他,没进屋的岑矜,对着电话说道:“那就在医院好好工作,独挡一面试试。”
撂了电话,褚再清看着岑矜有些不安的神情,伸手搂住了她的肩膀,“进去罢。”
“医院出来检查结果了,还是?”
“周扬跟我说病人术后恢复状态。”
褚再清话音刚落,就看见岑矜的肩塌下去了。
两人沉默地换鞋。
岑矜今天穿着一双系带的凉鞋,褚再清两脚互相用力,轻蹬换完鞋后,她还在蹲着解带子。
褚再清也跟着蹲下来,从她手里接过鞋带子,“这一个月我每天都很闲,我们每天都可以见面,不用再勾着值班表商量今天能不能一起吃饭,能不能一起散步,我每天都可以送你回家,所以我们轻松一点过好吗?”
“如果这样的日子要用每日每夜的提心吊胆来换,我不要。”
岑矜站着,看着蹲在脚边的褚再清,他的后背清挺而宽厚,他用这抗住了所有。
她想伸手摸摸,感受一下那里的温度。
褚再清握住岑矜的脚,食指弯曲,在她脚心挠了一下。
岑矜怕痒,挣扎中脚直直踢上了他的胸膛,正对心口。
岑矜没想到踢得如此准,有些发懵,她虽然也对褚再清也动过手,但是踢这里终究是不妥的。
岑矜收回脚,穿上了拖鞋。
褚再清也站起来了,他眼睛紧盯着她,不动声色,似怒非怒。
岑矜犹豫了一下,伸出右手轻揉了一下那个位置,“我失脚踢上,应该力气不大。
不疼吧?”
褚再清按住她的手,“不疼你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