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有时也深知自己酒品不好,还希冀着自己刚才是自言自语、其实压根没人听见,可抬头一看,她对面分明坐着个人。
还是个熟人——
不明状况的吃瓜群众见又有男人上来送死,赶紧又开了一桌的新酒。
钟有时好歹还有些理智,一番之前的嚣张跋扈,反而一脸严肃道:“你知道你喝不过我的。”
陆觐然只是笑笑:“那是两年前。”
“既然你不怕死……”
钟有时呼一口气,满嘴酒味都快熏着她自己了,她凛了凛神,拿起酒瓶。
陆觐然也拿起了酒瓶。
吃瓜群众早已跃跃欲试,开始掐表:“3、2、1——”
钟有时压根顾不上再看他,仰头就开始对瓶吹。
可惜她真是高估了自己,之前几番鏖战已经伤了元气,吹了三瓶已经知道自己是极限了,可惜稍稍一顿偷瞄对面,好家伙,这还是她当年认识的陆觐然么?
那面无表情的样子还是与当年如出一辙,也只有他能与这放肆的酒桌那么格格不入了,可那仰头灌酒都不带停的架势——
钟有时就这么一个走神而已,却跟起了蝴蝶效应似的,刚要继续喝就被呛了满嘴,剧烈咳嗽起来,又这么牵出了一阵又一阵的反胃。
钟有时就这么啪地撂下酒瓶,连连摆手。
这时候的陆觐然也刚喝完手里这一瓶,不紧不慢地放下酒瓶,不紧不慢地看向她。
这个结果可真是令人大跌眼镜。
钟有时认赌服输,撑着站了起来,晃晃悠悠地走到水疗池边,大概因为这结果谁也没料到,竟然一时之间谁也忘了起哄丢她入水。
钟有时倒是想跳进水里清醒清醒,可惜等了挺久才听见那独一份的脚步声走向自己。
等她抬头的时候,陆觐然已经站在她面前了。
可能真的因为他的气场有些逐人千里之外,竟没有人和之前那样一窝蜂地上前。
夜风都静了。
认赌服输认赌服输认赌服输——
他的手伸向了她外套的那一刻,钟有时只能逼自己在脑子里这么一直默念着,才忍住没有打掉他的手。
她的外套应声落在地上。
他转手去解开她的领带。
可他……是故意的吧,动作故意这么慢条斯理,眼睛故意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呼吸故意这么浅淡又清晰,解她领带的时候,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她的颈侧。
他指尖清凉,她颈中都是汗。
他在她面前缓缓地蹲下,大概因为他也喝了不少,行动也不是那么灵敏,连蹲下的动作都这么慢——钟有时真宁愿跟刚才一样,所有人一哄而上把她扔进水里,那样她还痛快些,而不像此时此刻这般,越慢,越是折磨。
终于,他脱掉了她的高跟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