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唐楼曾言,伽蓝寺的戒嗔大师是位得道高僧。
听得戒嗔对虚若道:“她已在你门外站了一天一夜,逃避并非明智之举,你既身在佛门,当以出世之心行入世之道,度人亦是度己。
我看你还是与她说清楚做个了断为好。”
虚若道,“并非我要逃避,实乃她自己不愿放下。
该说的,从前早已说得一清二楚,再纠缠下去只会牵扯越深,令她越发放不下。”
谢成韫默默听两人打机锋,心中也不好奇,她本就是个不爱管闲事的性子。
哪想戒嗔却硬将她拉进这浑水之中,他摇了摇头,对谢成韫道:“也罢,你师父既然收了你这么个俗家弟子,就让你去替他了结这段孽缘罢。”
“我?!”
谢成韫欲哭无泪,她只是来道个别而已啊,得道高僧也爱管人家的闲事么?她苦兮兮道:“这事儿我不会……”
戒嗔捋了捋眉毛,“不打紧,我教你几个字。”
谢成韫竖起耳朵。
戒嗔高深莫测地笑了笑,悠悠吐出四个字:“见机行事。”
谢成韫顿时傻眼了,大师您真的是得道高僧么?!
戒嗔冲瞠目结舌的谢成韫挥挥手,“快去快去,早点了结也好早点让你师父收心,老和尚我好不容易逮着他下回棋!”
谢成韫苦哈哈地走出去。
那女子仍是痴痴站在原地,一双翦水秋瞳之中雾气蒙蒙。
谢成韫走上前问道:“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女子木然回道:“宋晚。”
“宋姑娘,我姓谢,是虚若师父的徒弟。
师父他不便出来见你,你有何难事可否与我说说?”
谢成韫温和道。
宋晚听到此言,眸中的雾气渐稠,终于凝成两颗泪滴了下来。
谢成韫第一次见人哭得这样伤心,令人不忍再雪上加霜,顿时手足无措,心里把虚若乱骂了一通。
“谢姑娘,多谢了。”
宋晚神色凄然地笑道,“我不过是想再看他一眼而已,既然他不愿见我,那就这样罢。
你跟他说,宋晚要嫁人了,从此一别两宽,红尘空门各自安。”
说完这话,姗姗而去。
谢成韫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铁青着脸走了回去。
“这么快就回来了?”
戒嗔问道。
“嗯。”
“人走了?”
“走了。”
戒嗔唏嘘道,“情爱误人,情爱误人呐!”
空见奇道:“我劝了她好几回了她理都不理,你说了什么她就走了?”
“不肯走是因为尚抱有希望,走也并非因为我说了什么,心灰意冷自然就走了。
师父,宋晚姑娘还有话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