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若道:“不必说与我听。”
真是个绝情的和尚。
谢成韫对此也不愿做过多评价,自己前世与虚若比起来,只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又哪来的资格去指责他。
想起自己前来的目的,遂对虚若道:“师父,徒儿是来与您辞行的,我要下山了。”
虚若有些惊讶,“三年这么快就到了?”
谢成韫笑道:“三年对师父而言如白驹过隙,我却觉得度日如年呢!”
虚若将谢成韫上下打量一番,这才发现这丫头长高了不少,面色红润,再不是初见时的弱风拂柳样。
“你等等。”
虚若转身走进屋内。
戒嗔默默注视谢成韫半晌,忽然开口问道:“丫头,你为何而来?”
谢成韫答道:“我来与师父辞行。”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谢成韫愕然失色,果然是得道高僧!
戒嗔微微一笑,道:“你可知,万物都有其各自的气场,与这天地相融相生。
你的气场与这世界格格不入,此时此地你站在我面前,在我眼里就是个异数。
我再问你,你为何而来?”
她为何而来?谢成韫倒还从未仔细想过这个问题,想了想心中一片茫然,于是她干脆问道:“大师可知我为何而来?”
戒嗔又道:“有人为恨,有人为欲,也有人为爱,说到底不过是一种执念。”
恨?她死前并不恨任何人。
欲?除剑道之外,她一生别无所求。
爱?她谁也不爱。
谢成韫惘然看着戒嗔。
“世间万物皆有因果,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你既然来了,心中必然有执念。
你只有放下执念,方能善终。”
“大师你一定是弄错了,我早已将过往放下,怎会有执念?再说,何为执念?”
“在你生命的最后一刻见到的,便是你的执念。”
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唐楼?她的执念?她心里有些好笑。
戒嗔忽然换了一副肃穆的神情道:“你若重遇执念,切勿纠缠。
切记,唯有放下,方能善终,否则……”
“否则什么?”
谢成韫的心骤然一缩。
“说不得,说不得,天机不可泄露也。”
谢成韫若无其事地笑道:“大师放心,没有什么否则,人都没了,我上哪去纠缠?”
戒嗔笑而不语。
“纠缠什么?”
虚若手里拿着本书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