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查实了,再和你说话!”
他放低了声音:“皇上今日微服巡游白云观。
嘻!
哪来的旨意给你?告诉你,鳌中堂兴许也要派人来伴驾呢!”
说完手一摆,几个人簇拥着魏东亭,推推搡搡地将他押进供守门亲兵休息的一间小房子里,把他结结实实地绑在柱子上,口内塞上了一团烂号衣。
讷谟吩咐一声:“先把他看紧了,回头禀过内务府堂官再作处置!”
说着,扬长而去。
此时天色已是大亮。
其实魏东亭只是早到了几步,相差须臾之间,要是迟来一步便可截住康熙的车驾,因为这天康熙正是从西华门出行的。
倒是苏麻喇姑眼尖,发现守西华门的似乎换了陌生的面孔。
轿车叮当走过时,她隔着玻璃瞧了瞧,也只是一闪念而已。
怎知魏东亭此时正隔着窗棂眼睁睁地急得发疯呢?
康熙心事重重地默坐在车中,出神地看着车外景致。
愈近郊外街衢上的人烟愈少。
时令已是初冬,道旁的杨柳暗绿,枫柿残红,另是一番情致。
西北风飒飒吹来,遍地绛红色的落叶婆娑起舞。
苏麻喇姑看到窗外的景致,叹息一声,说道:“不留神间,已至隆冬了。
山水萧然满天寒——我是说咱们出门也太早了一点儿,万岁爷,冷不冷?”
“不冷,朕想多在外头转一转,再到山沽斋去。”
正在沉思的康熙答道。
二人正说着,忽然车子猛地一刹,他们身子向前倾了一下,方才坐稳,便听张万强扯着嗓子喊道:“你是怎么啦,不想活了?”
苏麻喇姑从帘缝往外看时,见一个仆人打扮的人正赔笑道:“走远道儿乏了,想趁您的车搭一段路。”
苏麻喇姑一掀帘子露出脸来,大声喝道:“你这人真少见!
我们的车子坐不下,何况你是男子……”
说着便吩咐张万强,“还等什么?咱们走路!”
那仆人伸手一拦道:“大姐,人就是满了,再挤我一个也不大紧啊!”
说着竟大胆地盯着苏麻喇姑说道,“若说我是男人,车里还有一个,不也是男的么?”
苏麻喇姑虽是包衣出身,但自幼就被选入深宫,极得恩宠,见他出言如此不逊,一双火辣辣的眼睛又直溜溜地盯着自己,不觉又恼又羞,便放下车帘,不再搭理他。
康熙早凑近了车帘审视,虽觉此人面熟,却再也想不起何时见过。
那人仍拦住轿车不让路,并声言有急事要去白云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