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姑娘身边,猥亵地笑笑,伸手拧了一把脸蛋:“陪二爷玩三年,嗯?地就归你……”
一语未终,只听“啪”
的一声,那汉子左脸早着了姑娘一掌,“你是什么好门头?当年比我们还贱十倍!
你哥拿你妈的卖笑钱买了个官,你就张风乍翅、横行霸道欺负人!”
说完拉起父亲便走,却被大汉伸手拦住。
伍次友和明珠便忙上前分解。
那汉子将眼一瞪道:“与你的相干,滚!”
明珠气得面色煞白。
当年在喜峰口落魂之时他也曾遇到这么一个人,吃了大亏。
一看这东西便知是个恶霸,今日若要叫他逃了,还有个天理?想到这里,明珠血脉奔涌,将外头大氅“嗤”
的一声连扣子撕开,右手在桌上“啪”
地一拍,横目说道:“你仗谁的势,这么欺侮人?”
“说出来吓死你!”
那大汉吼道,“巡抚管不了,吏部摸不着,这郑州东西五百、南北三百里都归他管!”
说着一声呼哨,从外头又拥进几个军汉模样的人,横眉立目盯着明珠跃跃欲试。
老人见双方就要动手,抖抖索索地走过来劝架,姑娘见他们二人要吃亏,也从旁劝道:“客官犯不着和他们生气,赶紧去吧!”
明珠此时勃然大怒,待要发作,又忍了下去,道:“你势力大,不讲公道,我惹你不起!”
拉起伍次友便要去,却被大汉伸臂挡住道:“怎么,怕啦?方才要打架的劲哪里去了?”
“难道走也不许我们走了?”
伍次友扬眉问道。
一边说,一边用手拨那汉子臂膀。
不料对方膂力很大,竟一点儿也没动。
“你们有钱买笑,就无钱买气?”
那大汉冷笑道,“既惹了二爷生气,就不能白去,你们得摆酒为二爷消气!”
“这可有些不巧了!”
明珠将身上一拍,突然换了笑脸道,“恰好就带五两银子,都赏出去了。
我们回去取钱来,再为你消气如何?”
“嗯,”
那大汉得意地笑道,“这还像个人话!”
说完指着伍次友道,“这位留着陪酒,你回去取钱来吧。
不用多,二十两就够用的了!”
明珠听了长叹一声,朝伍次友丢个眼色便拂袖而去。
出了十字街已是星移斗转,过了午夜。
长街上黑魆魆、静悄悄不见一人,明珠不禁有些发毛。
刚向北转过弯儿,便见王参将带着十几名校尉打着火把过来——他们本已解装就寝,听得明珠二人出去,只道在庙外路旁散步,谁知到半夜还不见回来。
王参将发了急,忙带人进镇来寻。
此时见明珠孤身一人回来,不禁失惊道:“总宪大人,伍先生呢?”
“碰到几个小贼。”
明珠一见来人,顿时精神大振,厉声吩咐道:“去将那边茶馆里所有的人一体擒拿听我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