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吴三桂一怔,忙笑道,“此女慧中秀外,丽质清才还在其次啊!
她在这里少住些时,老夫还要叫她进京,应熊儿那里得有这么一个人侍候。”
“王爷,”
胡国柱没有理会他们的谈话,在旁欠了欠身子问道,“应麒世兄回来了么?”
吴三桂听了摇头道:“这个纨袴小儿,不知在西安干些什么!
自他和汪士荣去后,不但没有信来,连马鹞子的信儿也没有了!”
尚之信、耿精忠这才知道,汪士荣到陕西王辅臣那里去了。
吴应麒是吴三桂的侄子,自吴应熊羁留京师,三桂便视他如子,其实办事稳当也不下吴应熊。
吴三桂心里发急,才肯这样发作他。
耿精忠听吴三桂说起马鹞子,便笑道:“王辅臣这人我知道,是个意马心猿、首鼠两端之辈,老世伯和他打交道,要当心些了。”
吴三桂一笑,从袖中抽出一封信来递给耿精忠,说道:“老夫也不是好惹的,你和之信看看这个!”
此时阿紫她们已经歌歇舞止,带着九个姑娘朝吴三桂等人蹲了个万福,便跟随着张氏一群姬妾到后头去了。
夏国相一直到人退尽,见耿精忠正聚精会神地看信,便用扇背敲着手心笑着对吴三桂道:“不妨再派保柱将军出去走一遭。”
“你说是去西安?”
吴三桂转脸问道。
“不!”
虚弱不堪的刘玄初一直没说话,此时一手捂着胸口,轻咳一声道,“应该到北京。”
胡国柱在旁听着,眼中放出光来,插言道:“刘先生说得对,保柱将军到北京,估量明珠也该回去了,寻个机会除了他。”
明珠是康熙八年进上书房参赞朝政的,在擒拿鳌拜中出了力,钦差赴陕途中,请天子剑杀掉了胡国柱的亲信郑州知府兄弟,胡国柱一直对此耿耿于怀。
这个皇甫保柱是吴三桂麾下第一得力侍卫,号称“打虎将”
,有飞檐走壁的本领,杀掉明珠这个小白脸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吴三桂对杀明珠是赞同的,只是不满意胡国柱的心胸狭隘,只“嗯”
了一声没再言语。
“扯到哪里去了!”
刘玄初好容易透过气来,但仍有点气喘说道,“杀一个明珠有什么用?只能打草惊蛇!
保柱此行,是为了保护大世子返回云南——有杀明珠的功夫,还不如顺便查访一下伍次友的下落呢!”
“伍次友,”
耿精忠已看完了信,转手递给尚之信,沉吟道,“是不是辅佐皇上清除鳌拜的那个书生?”
刘玄初道:“对,就是他。
他本来是要入阁拜相的,如今赐金还山,孤身在外到处讲学,替朝廷招揽文人,这人比明珠值钱多了。
我已关照兖州郑春友、刘士杰等人,请他们留意搜罗……”
“腐儒一个!”
胡国柱却不以为然,“王爷要搜罗这样的书呆子,我能从夹袋里掏出一把!”
吴三桂听了一笑,立起身来对众人道:“这阵风凉起来了,进里头吃茶说话吧。”
几个人这才发觉还坐在看戏的台阶上,有点不伦不类,便一起站起身来。
穿过挂满了吴三桂一幅幅拙劣不堪手书的列翠轩大厅,几个人随吴三桂进了东厢书房,围坐在大理石屏前的长案旁。
侍卫只有保柱一人进来,守护在三桂身后。
刚刚儿坐定,王府书办匆匆忙忙地进来,向吴三桂禀道:“王爷,云贵总督卞大人的禀帖,请王爷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