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说明自己入狱的前因后果,然后再把汤米的话重复一遍。
他也说出了汤米的名字,不过从后来事情的发展看来,这是不智之举,但当时他又别无他法,如果没有人证,别人怎么可能相信你说的呢?
当他说完后,诺顿不发一语。
我可以想象他的表情:整个人靠在椅背上,头快撞到墙上挂着的州长李德的照片,两手合十,指尖抵着下巴,嘴唇噘着,从眉毛以上直到额顶全是皱纹,那个三十年纪念襟章闪闪发亮。
“嗯,”
他最后说“这是我听过的最该死的故事。
但告诉你最令我吃惊的是什么吧,杜佛尼。”
“先生,是什么?”
“那就是你居然会相信这个故事。”
“先生,我不懂你是什么意思?”
柴士特告诉我们,十三年前那个在屋顶上毫无惧色地对抗哈力的安迪杜佛尼,此时竟然语无伦次起来。
诺顿说:“依我看来,很明显那个年轻的汤米对你印象太好了,他听过你的故事,很自然的就很想为了鼓舞你的心情,比方说,这是很自然的。
他太年轻了,也不算聪明,他根本不知道这么说了会对你产生什么影响。
我现在建议你——”
“你以为我没有这样怀疑过吗?”
安迪问“但是我从来没有告诉汤米那个码头工人的事情。
我从来不曾告诉任何人这件事,甚至从来不曾想过这件事!
但是汤米对牢友的描述和那个工人他们根本就是一模一样!”
“我看你也是受到选择性认知的影响。”
诺顿说完后干笑两声。
“选择性认知”
这是专搞狱政感化的人最爱用的名词。
“先生,完全不是这样。”
“那是你的偏见,”
诺顿说“但是我的看法就不同。
别忘了,我只听到你的片面之词,说有这么一个人在乡村俱乐部工作。”
“不,先生,”
安迪急道“不是这样的,因为——”
“总之,”
诺顿故意提高声调压过他“让我们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件事好吗?假定——只是假定——假定真有这么一个叫布劳契的家伙。”
“布拉契。”
安迪连忙道。
“好吧,布拉契,就说他是汤米在罗德岛监狱的牢友。
非常可能他已经出狱了,很好。
我们甚至不知道他和汤米关在一起时,已经关在牢里多久了?只知道他应该坐六至十二年的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