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小厮把那个丫头拿被单裹了,连夜塞进骡车到城门口排队等开城门,好送庄子。
经了这一出,云氏终于确认,这屋不止谢子安有癔症,就是谢福也是个不正常。
正常人能在跟人做那事的时候,没缘故的就把人给捆了正常人能放着好好的觉不睡,半夜搁城门口等开门,就为了另一个癔症的一句话
至此云氏终于服了气––她犯不着和一个癔症,甚至一群癔症较劲。
云氏老实地抄了经文,使人送与谢福。
当天晚上谢子安就来了她房,言笑晏晏,浑然无事。
而云氏虽然还心存疙瘩,但架不住谢子安两句温柔小话,顿时便缴械投降,一夜缠绵。
事后,云氏也恨自己没出息,告诫自己下次要如何如何,可待真的见到人,云氏依旧抗拒不了谢子安的音容笑貌。
如此见不着人就自悔,见着人就沉迷,云氏觉得自己也是有了病,花痴病––她见不得谢子安,见了就痴。
幸而云氏犯花痴的机会并不多。
谢子安大部分时间都宿在书房院子。
间或进内院,也不是每次都来正房。
所以,云氏还是清醒的时候居多。
云氏没事就翻翻家法,以免再触怒谢子安。
连带的,她再不去碰触谢子安的人和事。
果然,谢子安再没过癔症,起码没有对她。
可怜的只是谢子安的那些通房,每一个都心怀憧憬的被收房,最后却都是以送到庄子里配人下场,没一个例外。
触怒谢子安的理由也都不算什么大事。
据她奶娘事后打听都是些常规的讨要分例外的饰衣裙了,帮父兄要个管事干干之类的人情小事,甚至,有一个,竟是因为与谢子安抱怨自己管家默守陈规不知变通而被送走。
听了这些话事,云氏也禁不住对谢子安这一句话就翻脸的暴虐薄情心怀恐惧。
她一度怀疑自己若非是正室,若非有娘家撑腰,就上一次,谢子安只怕也不会只让她抄本家法了事。
谢子安对她也只是场面工夫,至于其他,比如夫妻感情什么的,也未必比通房多。
这份自我怀疑困扰了云氏好几年。
直到那一年谢家三房的嫡长子被家中姨娘推进池塘落水而亡。
她闻讯后抱着自己刚出生的儿子谢尚后怕,方才悟到谢子安的好处––没感情才好,似三房三爷那样多情又有啥好,还不是白死了儿子
比起死儿子,她情愿谢子安无情。
从此,云氏对谢子安的通房再无一丝可怜––待她们爬上来,就该她和她儿子谢尚招人可怜了。
云氏把谢尚身边的人都换成了自己的陪房。
然后她免了通房的规矩,她把她们关在后院,无传唤不许她们出院,也不许她们传送东西,更不许她们到正房来。
云氏做好了谢子安兴师动众来问罪的准备,结果反倒是谢子安作了两个告状的通房,随便丢一句“内院大奶奶就是规矩,不服规矩,就去庄子吧”
,就让谢福送走了两个人。
云氏得了这句话,狠哭了一场,然后便就认了命––谢子安即便有千般不是,但她能得他这句话,她也算不枉此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