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这么没心没肺的人,居然会念诗,我一定是被于南桑带坏了。
所谓白天莫说人,晚上莫说鬼,我脑子里刚想起于南桑,忽然门铃叮咚响了,我往猫眼里一看,可不就是她站在外面。
她穿着白色丝绸睡衣,长头发散散的挽在脑后,我开门让她进来,一边说:“你把头发披到前面,去电梯门口站一会儿呗,估计能吓死好几个,酒店房价应声就跌了。”
她笑一笑,懒洋洋地说:“跌也没用,我们的房间都是预付过的,何必损人不利己。”
我跟了她五年,也不是第一回一起出差,但绝对是第一回见到她卸了妆的样子,一点都不难看,五官还是如描如画,可见漂亮女人能用化妆品堆出来,真正的美人则无论如何都有自己的腔调。
但毕竟不同,脸色黄黄的,眼角有轻微细纹,白天那种飞扬跋扈的慑人神采无影无踪,我还注意到她没有穿内衣,浑圆的双峰在丝绸睡衣前沉沉欲坠,弧度很赞啊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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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我要是男人,这会儿肯定就直接扑上去了,被告个性骚扰都乐意!
她往我床上一坐,说:“你盯着我的胸部看就算了,能不吞口水吗。”
我嘻嘻笑,给她倒了一杯水,说:“你有事找我啊,打个电话我就过去你房间啦”
。
她端着水出神,过了一会儿,摇摇头:“不是。”
没头没脑地又说:“穆罕默德不到山那里去,山也不到穆罕默德这里来。”
我沉默了一下,说:“姐,你介意我百度一下这句话的意思吗?”
于南桑忍俊不禁,随即又收了笑容,我陪她闷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说:“你跟老乔,以前认识的吧?”
她躺下去,头发瀑布似的披开在雪白被褥上,真是乌发如云,她双手摩擦着自己的眉间和耳轮,淡淡地说:“认识啊,差点儿就结了婚呢,可惜有缘没有份。”
于南桑这个人吧,不好琢磨,个性亦正亦邪,对我亦师亦友,我早已习惯了在她面前各种吐槽,各种没心没肺,知道她会不以为意,我做得出色,她的褒奖接踵即至,要是有什么不到,别人面前她向来是护我挺我,人后则传帮带我,对我不可谓薄。
我们出身背景,性格脾气,都有天壤之别,居然能这么相得,我感激之余,有时候也很诧异。
这么多年我玩了命儿干活,旺季时一天工作十三个小时,连续两三个月是平常事,固然为了给自己一个交代,很多时候也是被腐朽的封建道义影响了,总觉得“人以国士待我,我以国士报之”
,不能丢于南桑的面子。
但我很少听说她的私事——外企就有这点好,你要是不愿意说,就是结了八次婚,家里收养了十个孩子都不关别人事,当然,人家要传你八卦的时候,你愿不愿意都必须传,民主得不行。
据我所知,于南桑结婚多年,老公长年在英国,生意人,而且做得不小,看于南桑的行头就知道,比她级别高两级的,也穿不起她身上的衣服,至于具体做什么,人长啥样,就好像谁都说不上来。
她忽然冒出来这么一句,我楞在那儿,心里琢磨着给个什么表情好,是沉痛呢,还是同情呢,还是干脆扑上去抱住大腿高呼继续不要停呢?
结果于南桑转了个身,手垫在脸下面,对着我噗嗤一笑:“你干嘛七情上脸的?不早了,赶紧睡觉。”
我看看她,看看自己,迟疑地问:“你?睡这儿吗?”
她眼睛已经闭上了,含含糊糊地说:“嗯,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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