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构思《中华文化读本》丛书的一开始,我就想好了,最后一本应该是《写碑译典》。
因为只有让这一本作为归结,才能压得住。
从书名看,内容分为两部分,一为“写碑”
,二为“译典”
。
我先把这两部分做一个简单介绍。
“写碑”
部分,收录了中国大地上一些重大古迹的碑文和榜额。
这些碑文和榜额,古人都曾书写过,但大多被岁月剥蚀,被灾难毁损。
二十世纪晚期,中国重新得气,全国各地不约而同地决定,必须唤醒沉睡在荒草颓岩间的种种古迹,借以提升一方尊严。
这是一个庞大的工程,其中一项,就是修补旧碑,再立新碑。
说起来,能够修补旧碑已经不错了,为什么还要再立新碑呢?这是因为,一切古迹都有两重生命,一是“历久犹存”
,二是“历久弥新”
。
所谓“历久弥新”
,就是能够不断地为后代提供重新解读的可能。
再立新碑,也就是在古迹身后的悠远回响中,加入当代和声。
当代是应该发言的,经过几百年的文化屈辱,兵燹肆虐,尤其是经过了破坏古迹的“**”
灾难,我们与古迹必须有一番“劫后重逢”
的噙泪欢悦。
那么,新碑的碑文应该由谁来撰稿,由谁来书写呢?这是一件麻烦的事,常常会引起文坛龃龉、各方苛评。
因此,很多地方就在报纸上进行“民意投票”
。
没想到,各地民众属意最多的,居然是我。
我知道,这与我的几部散文集有关。
多年来我独自寻找千年古迹,并以崇敬而焦虑的笔触向海内外的华文世界逐一报告,这一举动显然得到了各地民众的认可,因此都选了我。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推辞了。
按照中国惯例,这样重大的碑文似乎应该由高官来署名。
但是,广大民众却选了并无一官半职的我,这件事似乎还包藏着另一层不错的含义,那我就更不能逆拂了大家的盛情了。
由此,我应邀撰写了“炎帝之碑”
、“法门寺碑”
、“采石矶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