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遇摇头:“没有。”
他又说:“我的问题。”
分总叹了口气:“尽快调整,尽快解决。”
周遇点点头,出了办公室。
但是他解决不了。
没有失恋,还轮不到他失恋,只是失眠,把手机放在床边,每隔十分钟就想睁眼看一次,如果拿远一点就更是完蛋,周遇也试过故意放到客厅去,结果就是更加困意全无,总是幻听有微信消息发来的气泡声。
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周遇的好友本就寥寥,平时联系不多,都是异地,上海没什么朋友。
前同事很少聊天,现同事根本不熟,偶尔也跟着去喝过几次酒,满场的dj声轰得他神经跳动,没坐几分钟就逃了出来。
他的生活原本就是很简单的两点一线——上班、下班,回家自己做饭,然后看看视频或者球赛,偶尔玩会儿游戏,寂静而沉默的像一个遥远自转着的星球,直到遇见陈茉。
过去的几个月,陈茉的消息像是一串气泡,咕嘟咕嘟地占满了他的整个晚上,那些气泡亮晶晶的,天马行空,什么都有,从工作到生活,从诗词歌赋到人生哲学。
有周遇之前了解的,也有他根本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然后他就去查,花上分钟才能接得上话,然后陈茉就会抱怨说:“回的好慢,你在干嘛?”
“和你聊天。”
“那你不认真!”
“我很认真。”
他的确很认真,因为太认真,所以知道不合适,因为不合适,所以即使开始了也不会有结果。
过年回家,周遇和家里隐晦地提了一下陈茉的情况,当然没说细节和名字,他只是说,可能喜欢上一个人。
父母却说,算了吧。
周遇想了很久,点点头。
父母要安排几个亲戚介绍的女孩见面,条件合适,周遇也说,算了吧。
如今算是真的“算了”
,吐泡泡的鱼游走了,水面恢复一片寂静,两点一线的生活却突然变得难以忍受。
有的时候周遇会很怨念地想,如果她这样来过,就不该这样轻易的走掉,为什么不能做个朋友?
不要从他的生活中彻底消失。
可是他不能那样自私地要求她,周遇知道自己是一面平湖,是平淡至极的人,拿不出能够留下她吸引她的东西。
他们之前的聊天也大多是陈茉在找话题,在不停地说,咯吱咯吱地笑,而且她有很多朋友,很多活动。
虽然陈茉已经把他删掉,但是周遇还是能从其他同事的朋友圈里看到她,她还是那么明亮,就和他偶尔梦见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