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杨家的饭桌边落座,主任一手一个地拉住两位母亲。
“垃圾房没关门,这个责任街道和居委会不会逃避。
石家媳妇,等你爷们下了班,可以让他去居委会找我。”
两句话,先为这件事情定下了勇于承担责任的基调。
“不过,你们两个,也不是没有问题。
杨家媳妇,你们现在进城了,不比在乡下,应该懂城里的规矩。
玻璃这东西,可以从土道往下扔吗?
你就算今天没有伤到阿福,明天环卫工人来了,伤到人家也不好啊?”
杨母显得很委屈,她表示自己是按照城里的规矩丢的垃圾,不应该但责任。
主任很生气地拍了下桌子。
“我现在跟你们讲道理,你跟我讲规矩。
那好办,规矩就是邻里和睦,团结友爱。
你扔玻璃之前考虑过可能造成的严重后果了吗?
你若不这么自私,能有今天的事情吗?”
杨家妈妈低下了头,她知道在不骂街的前提下,自己不可能吵赢每日都在做调解工作的主任。
母亲觉得主任在为自己撑腰,也抬头挺胸,展示出得意的姿态。
不想,主任话锋一转,又批评起妈妈。
“还有你,石家媳妇。
你带孩子在哪玩不好,非要去垃圾房玩?
没出事时就不言声,出了事就找这个找内个的?”
主任“压事”
的手段其实很朴实无华,就是各打五十大板。
在那个年代,却已经算得上工作手段强力。
为街区的和谐与稳定,贡献了极大的力量。
至少在她负责的范围内,民事纠纷的报案率非常低。
关于我受伤这件事,在主任的调解下,杨母最终拿出五块钱作为医药费赔偿。
主任大包大揽地表示,如果后面换药时现钱不够用,随时可以去居委会找她实报实销。
母亲出于对街坊的维护,更因为她不是个讹人的人,便接受了这个调解意见。
只有杨母耿耿于怀一件事,她觉得赔偿给我的医药费,比她家换玻璃贵多了。
为此,当天晚上她就拎着自己四岁的儿子打了一顿。
在那个年代打自己家孩子,可没有人管闲事。
并且,也没有孩子知道,被自家家长打了,还能找警察叔叔撑腰。
那时还不太记事的我,却并不知道,这次的事件,也让话都说不利索的我,被人记恨了很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