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很难有,”
刘佳宁双手合十,平和道,“尤其是听你单方面骂盛淅骂了一天之后。”
余思归:“……”
“可是他真的好欠的嘛,”
归归开始感到委屈,小声控诉:“宁仔,他欺负我……”
刘佳宁十分冷静:“——而你欺负所有人,这班里每个人都受过你的迫害。
我甚至想给他摇旗呐喊,说他是民心所向,归小姐,请你停止自取其辱。”
余思归:“……”
下一秒钟,迫害了全班的归小姐就带上了哭腔:“宁宁,你居然……居然这么说我?”
刘佳宁:“……?”
归小姐仿佛肝肠寸断,声音含着女孩清澈的哽咽:“我以为我们是朋友……是无话不谈的朋友呀,没想到你见到那个婊里婊气的男人,叛变得比吕布见到王允还快……!”
余思归终究是个孽障,长得还有这么一丝可爱,用这种语气说话时,哪怕是姑娘家,都会生出一种愿意将心给她的、心甘情愿被女儿pua的感觉。
然而,仔细听她说的话,吕布见王允——不仅嘲了刘佳宁,顺带连盛淅都一起骂了。
刘佳宁:“…………”
刘佳宁沉默了足足十秒钟,面无表情地开口:“快滚。”
余思归眼泪一收,气呼呼:“冷漠无情!
明天起不爱你啦!”
然后归归背上自己的书包,风风火火地蹿出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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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六点半。
长街梧桐绵延,在春风中簌簌作响。
第一中学位于老城区,周围遍布租界时期老建筑,沿海一片红瓦老楼,粗略一扫十分文艺,仔细一看全是百年老文物,门牌上都带着市里文物局的钢印。
与大多数一中的同学不同,余思归家距学校不过步行二十分钟,不需横跨城市来上学,因此背着书包,在路上磨磨蹭蹭地走着。
余思归拽着书包带,想起今天她妈终于被逼着来了一趟学校,不知道回家她是个什么态度——会生气还是会骂她?还是会反省自己?
就像是在拆盲盒,只不过人家拆的是泡泡玛特,余思归拆的是一个母亲的态度。
余思归心中惴惴,最终选择立在街边,买了杯奶茶。
叮一声扫码支付完毕,店员往杯子上贴了个少冰多糖的标签,忽然开口说:“小同学,今天咱们这街上来人了。”
余思归一愣:“诶?”
店员和她还算熟悉,以下巴示意了下,说:“你看,人很多。”
余思归迟钝地跟着店员目光向外看。
他们所在的厦门路年代古老,都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老房子,楼上青苔痕重,居民也都是当年分房子的老职工,多半都已经退休了,整条路的弥漫着一股悠长缓慢的气息。
但余思归看的那眼,就有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倚在墙边,与周遭温润古老的街道夜色格格不入。
爬山虎于风里舒展。
余小同学费解地挠了挠头,看着那几个怪人的装束,猜测:“……来卖保险的?”
“卖保险?——打手还差不多,就那体格。”
那店员晃着手里的塑料杯,很损地努了努嘴:“会绑人去传销的也说不定,余小同学,路上小心点,别被他们直接绑走了哦。”
余思归争辩道:“不要再叫我余小同学了,我上高中了!”
店员噗嗤一声爆出大笑,仿佛余思归说了个惊天大笑话,但自己是成年人不愿与之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