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怀金芝切入了正题,问道,“那么,如果我们如你所说,将大虺放了出来,寨子要怎么办才好呢?”
“大虺要修炼成蛟,需要五百年。”
怀必早就想好了要怎么应对这个问题,“五百年,我们挪个窝,搬离这里,时间绰绰有余了。”
“搬?”
怀金芝将手中的针扎在黑龙的眼睛上,停止了刺绣,站起了身来,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你们年轻人啊,真是太有主意了,我老人家,弄不懂你们的想法,你倒是说说,这玉龙山里,哪儿还有跟咱们这片地一样的好风水?”
“搬出去。”
怀必说道。
三个字,坚定有力,掷地有声。
听了他的话,怀金芝瞳孔不由得微微一缩。
“搬出去?”
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你把祖训放哪儿了,怀必,‘不出山门’这四个字,可是在第一条里就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我记得。”
怀必直视她的双眼,“但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就为了你妹妹一个人?”
怀金芝看向一旁椅子上坐着的危素,她还陷在催眠中,整个人宛如泥雕木塑,对他们的争执没有丝毫反应。
“为了寨子里所有的年轻人。”
怀必说,“小然只是一个契机。”
“……你这是真心话?”
她猛然上前一步,上半身前倾,死死盯住他的脸,不肯放过那上面每一丝细微的表情。
“是。”
怀必十分坦然地迎视着对方的目光。
怀金芝轻轻皱眉,收起了咄咄逼人的态度,转身回到了窗下的绣架前。
她似乎逐渐平静了下来,突然转了一个话题,“你再不叫醒小然,就不怕她永远也醒不过来么?”
“她体内流着怀家的血,不是外头那些普通人。”
他扫了一眼危素,“这您不必忧心。”
嘴上这么说着,他心里可不觉得怀金芝有多担忧。
怀金芝想了想,张口道,“迁不迁出玉龙山,我倒是没有什么所谓,但你要明白,这事儿不是我一个人能说了算的。”
怀必猛地抬起头,眼睛里是掩盖不住的惊讶之色,“大奶奶,您……”
“怎么,你还真以为我是冥顽不灵的老古董了?”
见面前的年轻人露出这样意外的神色,她居然感觉到有种恶作剧成功一般的小得意。
怀必脸上浮起一个笑容,“现在知道了,您不是。”
“好了,我会找另外两家的主事人商议的,你们先出去吧。”
怀金芝在绣架前坐下,拈起了一枚针,正打算继续自己未完的作品,又突然顿了顿,状似不经意地提醒道,“阿必,你该带她去看看她的母亲。”
“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