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命皇甫泰尽快吩咐人摸清凶肆在京城的店铺分散情况,士兵随即领命到京兆府查访,暗哨也潜出到街上各铺去探查。
“既然凶手买了两次毒草,一次毒杀的是严李氏,那么另一次是谁呢?”
我看了看皇甫泰和卫蹬二人。
“严邝!”
卫蹬不假思索地说道,“干!
就是他没跑了,肯定是他,要说拿这东西招呼到寻常人身上,估计那些凶手也不会这么干,毒杀的肯定是有些分量又怕官府追查的人,因此要想这种办法避开官府仵作的眼睛。
最近丧命的公卿大臣只有严邝,况且严李氏又是严邝之妾,俩人还是前后脚走了,这就说明···”
“严邝十有八九也是被同一人毒死的!”
我接着说道,如果严邝真是被毒死的,那这个案子可真的就没这么简单了,想到这里,心里不禁一阵烦躁。
“善哉。”
皇甫泰在旁唠叨了一句。
再有半个时辰,就到亥初了,此时坊门早已关闭多时,但我持有圣上给我的令牌,可通行无阻,于是留下两个士兵看管掌柜的和伙计,其余人等随我直奔厚载门外约十里处一叫广化寺的地方,根据先前探知的消息,严邝的墓地就在那里。
广化寺原本只是一个寺庙,后来演变为周遭五里的泛称,百姓把那一片地方都叫做广化寺,寺庙周边皆是山岭,却并无高山大川,是类似于比丘陵略高的山岭地带,有河流从中经过,林木茂盛,风光极佳。
但从点心铺出来,我想起除了客栈中的这七八个人,先前还埋伏了不少人马在左近,再加上扫看之下,众人都面带倦色,人困马乏,想来严邝已经埋到那儿了,又跑不了,不急于这一刻,于是便命令先前埋伏的所有人马都随我撤回大营。
回去的路上,我问卫蹬道:“皇甫泰是怎么一回事,整天善哉善哉的?”
卫蹬理了理衣领笑道:“从我认识他,或者说对于外人杂乱无章,但对于村里人却很清晰。
对于我们这些外人来说,这个村子像是迷宫一样,村里通到深山中只有一条小路,要想进山,必须从一条极不起眼的巷道里拐上去,才能找到这条小路,否则七拐八拐只会在村里兜转,当时到严府吊唁,听闻严邝的棺椁已被其子匆匆下葬,出了严府便嘱咐斥候弄清楚严邝墓地所在,幸得此前负责打探严邝墓地的哨马已摸清了路。
摸到那条小路,一行人骑着马在村里的小道上行进,夜色里的马蹄声显得格外响亮,有些家户大概听到了这声音,屋内亮起了豆光油灯。
不多时,我们十数个人便走出村子,沿着沟壑弯转的盘山路,绕了约莫一个时辰,来到一处湖泊旁,没想到山里竟还有一个湖泊,被一片山岭包围在其中,若是在白日里站在山岭之上遥看,当是一幅难见的美景,像嵌在山中的一面镜子,这样的地方,自然而然也成了那些达官贵人的风水宝地。
走在队伍最前的斥候“得儿得儿”
着马蹄奔到我身边,回报已经到了。
这便是严邝的葬地,背山面水,虽然是在夜里,但天气闷热,湖面上的水汽依旧悠然升腾,扑面而来,便是夜间站在此处,也觉得心旷神怡,严邝的坟茔就在一处丘壑半腰之上,那座天然的丘壑就成了他的墓园,绕着丘壑一周,看到周围还修有一道排水渠,着实也下了一番功夫,严邝死时,圣上诏许严邝按一品大员规制入葬,命翰林官写祭文,立神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