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军中长大,跟在兄长屁股后边,虽谈不上擅御马。
对烈马,倒也不至于恐惧。
“是,灼灼,我要与仲公子成亲了。”
时玥筝说得轻描淡写,仿佛早接受了这事。
可虞灼头一遭听见,接受不了啊。
仿佛听见什么天方夜谭,仰头焦急道:“为什么啊,嫂嫂,是不是周大哥做错了什么?您这样做,不是要他的命吗?”
时玥筝别开她的目光,看向漫天星斗。
霁雪初晴,难得是个好天气。
“没什么,这一生喜欢谁都是寻常,嫁给谁都有可能。”
“嫂嫂,我知道周大哥性子别扭,可你惩治他,他也肯听的。
若他不在意,你拿自己受伤当诱饵,他怎么肯乖乖就范?你比我更了解他,知道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只是生病了。
他既没有做坏事,也没有做错事,纯粹是无妄之灾,不该有这样的宿命。”
虞灼从前看她的一双眼睛,是欣赏、关切,现在只剩怨怼。
“嫂嫂,你不能因为他现在不如从前意气风,就放弃他的。
若是连你都放弃他了,那他还如何自己站起来。
你不知他吃药、练功,逼着自己站起来,有多辛苦。”
虞灼只恨自己嘴笨,不能将周大哥对她的情意,表达出千万分之一。
也恨那个闷葫芦,非但不会哄姑娘家开心,还惹媳妇儿生气,现在媳妇儿气跑了,看他怎么办。
又没时机和本领,像以前一样死缠烂打追回来。
却还不好好珍惜。
殊不知,他以前是珍惜的。
现在,没有多余的毅力了。
“这世上,从来不是善恶终有报。
我也不信因果轮回。”
时玥筝收回缰绳,想过同周文泰开口,可面对他时,终究少了勇气。
伴君千里,终有一别,这份肝肠寸断,就由小丫头来承受吧。
她不是不心疼小姑娘,只是更舍不得周哥哥。
“你就当我移情别恋了吧。”
“你!”
虞灼看着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憋得小脸通红:
“你若要离开周大哥,为何不早一点滚?在周家权势滔天的时候。
而不是现在他落魄了,你就背信弃义、附骥攀鳞。
才给了他一点希望,又要将他推入深渊。”
“你现在看清了我,也不迟。
我就是这样朝三暮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