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泰默了默,他今日心情不算好。
时兄若惊弓之鸟,对他防备至此,他还不知对他怎么办。
唐守清就是眼中钉,肉中刺,偏又动不了。
议事可以改日,攻城掠地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只是他不愿在情绪上头的时候,跟她相处。
他怕口不择言,说出什么无法挽回的话。
总要先哄自己,再去宠她。
拒绝时,眼底依旧有浓的散不开的温柔:“你去同她说,我知道了。
所有东西,先放下吧,忙过之后我会用。
明晚我会看她,跟她一块挑选吉服。”
“是。”
内侍退了出去。
还在心底感叹时姑娘好命,两任夫君都对她如珠似宝。
君上更是,哪怕不是直接跟她对话,提起她时,那立即软下来的语气,也跟同朝臣吩咐时不同。
仿佛才滚过惊雷的夜空,霎时间星夜低垂。
内侍出去后,时玥筝瞧见他身后,没有自己要找的人,心下一沉。
她早该知道,她的阿姊,又不是他姐姐,他怎么会放在心上?
“所以,他明知我来为姐姐的事求他,不见就是明确拒绝了么?”
“回夫人,这老奴便不得而知了。
不过君上说,他晚些时候再去看你。
夫人请回吧。”
大内道。
时玥筝已不在乎什么体面不体面了,只是他若心意已决,自己闹起来,除了更难堪,什么都解决不了。
离开勤政殿,走在宫里长街上,身上薄衣很快被风吹透了。
不知何时,秋意已这般重了。
不知不觉走到了太后寝宫,又是一道门。
明明只有几步路,却疲倦至极。
身后的宫娥抬手去叩同环,见里面出来的是公主。
“叔母歇下了吗?”
时玥筝努力挤出一丝笑意。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可周琨没这觉悟。
抱臂站在台阶上,嫌弃地看着这个徐娘半老,不耐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