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有这么贴心?”
三姨娘有些疑惑,狐疑地拿起那个香囊仔细看了看,这香囊垂下的丝绦用金线缀成,底下挂着赤玉珠和玺玉块,都是甚为名贵的宝石,除此之外并未发现什么异常,闻起来还有股花香之外的异香。
在韦府时,韦复盛供着三姨娘所有的花销,她的香囊都是提前半年定制香料、绣法纹样和绸缎,才能在六个月内完成所有的工艺,亲自交到她手上,每一个都价值连城。
可就算三姨娘见多识广,也从未闻见过这种异香,她又看了看高士泽,见高士泽含情脉脉的样子不像有什么问题,这才放下心来,双手抱住高士泽娇媚一笑,附耳道:“我会的。”
话音刚落,三姨娘头发也顾不上挽,便别了高士泽匆匆下山。
水宗弟子看着三姨娘单薄的背影,不解道:“门主,夫人自己下山,也不叫几个人跟着吗?”
高士泽淡漠道:“管她做什么,她自己要走的。”
“可是,夫人此去定会见到少宗主,是否会对我们不利呢?”
“的确是不利,不过不是对我们,”
高士泽摇头晃脑地笑着,沾沾自喜道,“你以为那香囊里是什么东西,我在里面放了风茄花粉。
早在几个月前韦复盛给他儿子举办百日宴的时候,我就按照记忆里水行图的信息去附近水井里下了蛊粉,其中还有木宗新培育的银环胡蜂蛊,虽然中蛊之人不会马上发病,但是只要闻见风茄花的味道,必定毒发身亡死状可怖。
这多亏了数年前我见过水行图真迹,这才记得哪口水井供给韦府。
让她带着香囊走,只要她回到韦府,我们就有的可看了。”
水宗弟子听了大喜道:“门主思虑深远,我等远远不及。”
高士泽的嘴角抽动着,眼神阴鸷而凶狠:“韦复盛,今天我就让你尝尝,全家被心爱的女人毒杀是什么感觉,包括你最疼爱的妹妹。”
话音未落,门口几个弟子亦齐刷刷颤抖地跪下,仿佛已经感受到来自高士泽身上暴戾。
与此同时三姨娘已经从后门出了明月宗,她正被脚下的藤蔓绊了一下,重重地摔在地上。
“哎呦。”
三姨娘娇叫一声,坐起来抚摸着吃痛的肩膀,虽然平日里她出门都是被人前呼后拥着,从来没走过这么多路,但她正是壮年,不至于几步路就腰酸腿软。
今日不知道怎么了,三姨娘感觉骨头像散了架一样使唤不动,她只能放慢脚步,走一会儿就要停下来喘口气,每次她吸气时,鼻子里充斥着的都是高士泽给她那个香囊的味道。
很快,天空苍苍茫茫地下起鹅毛大雪,不一会儿地上就铺了厚厚的一层银色,雪块落在三姨娘散乱的头发上,很快结出一串串水珠,从发梢一直滚落到脚跟。
她披着黑色狐皮大氅,在一片银装素裹里走走停停,像是天神的毛笔,沾了墨汁在白色宣纸上作一副看不见的画。
她一直往盘洲乡的方向跑去,不知过了多久,迎面过来一个队伍,领头的是二十几匹马,后边洋洋洒洒跟着三四十号人。
跑了这么许久,三姨娘的眼睛早已被白雪刺伤,她看不清来者是谁,只好慢慢地走过去,怯生生地停在马队的跟前。
领头那人身高八尺,头戴暖帽,一身棕衣盖到膝盖,骑在马上甚是威武,旁边还有一人牵着马,像是做错了事一样低着头,身后人人缄默无声。
牵马之人抬起头左看右看,忽然道:“少宗主,是三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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