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安开始有些不适应。
她和王东山过去不是那样的,他们过去在人前总是一前一后走着,甚至话也不多说,哪怕后来成了未婚夫妻,他们之间的公开距离总保持得不远不近。
他们之间的亲密,只在两个人的时候,才肆无忌惮互相共享。
然而,如今她竟然渐渐习惯这种公开的宣告式的亲近。
至于在家里--王东山偶尔也是回他的房间的,当他忙到深夜返家,他会选择自己睡。
可更多时候他们会同床共枕。
纳兰安给自己洗脑说,那是她在尽妻子的义务,正如王东山是在尽丈夫的义务。
她不愿意去深究,当两个人的身体毫无距离地契合时,灵魂是否依然能保持足够的安全距离。
彩姨负责整理他们的房间。
有时王东山早早起了床出了门,留下昨夜一室的狼藉,遇到纳兰安还在房间逗留,彩姨便会递给她一个暧昧的又心照不宣的笑容。
而群姐,最近更是卯足了心思,坚持让他们喝这个汤喝那个汤。
大概又是受了母亲的指示。
她有时不愿意喝奇奇怪怪的东西,能躲就躲。
群姐有些不满,便专心追着王东山。
王东山对旁人一贯好脾气,哪怕是在外面喝了一肚子酒,还是不拂逆群姐的好意,只是事后对着她抱怨胃胀得要命。
纳兰安骂他,扮好人。
他却躺在沙发上,沉沉地笑。
她踢他:“回你的房间。”
王东山没有动。
“我今晚想自己睡。”
语气不容反驳。
王东山的回应却是拉下她,含糊不清:“看来那汤太有效了,我想要得要命……”
他们的婚礼定在三个月后。
王东山似乎对婚礼的一切细节都无比上心,从婚戒,到婚纱,到宴席。
他为公事忙得身心疲惫,但纳兰安仍意外地看到他还能够分出一部分时间在婚礼的琐事上。
纳兰安不喜欢也不擅长处理那些事情。
两个妹妹常常回家,兴致勃勃参与有关她的婚纱的讨论。
她只是嗯嗯哦哦,仿佛不是当事人。
纳兰安仍然把工作放在第一位。
卸掉代理董事长的身份,并不意味着她完全放弃弘业的管理权。
她承认过去是高看了自己,有时坐在会议桌上,看王东山侃侃而谈,她会一次次检视到自己能力上的欠缺。
所以她知道,自己必须变得更优秀。
某种意义上,她没有背负过多的责任和期望之后,反而能够更加心无旁骛去学习。
王东山很聪明很巧妙地精简了部分人员,却不如她之前提出的降薪减员计划受到强烈反对。
这是王东山的能耐。
弘业,似乎看到了一点曙光。
纳兰安也觉得自己没那么彷徨了。
王东山最近觉得一切都好一切都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