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实想不到借口,昨天那些人都没和她聊过细节,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自己来自哪里。
目前唯一知道的就只有晋国,但若对方问她晋国有什么城市,她一定是答不上来,还不如装死,一问三不知。
陆溏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他注视着姜楠。
自他任亭长一职以来,还没有什么细作能从他手中活着离开,他抬手一弹旁边垂挂着的冰冷刑具,“失忆?”
说完,转而与身后的程安问起:“程安,最近流行什么话本子。”
程安瞧了一眼姜楠,“大哥,她不识字。”
陆溏的耐心已然失去大半,他扭了扭脖子,冷声道:“那便上刑。”
“诶,诶诶……”
还不等她解释一二,从门外又传来了一阵稚嫩的少年音:“你们吴国的一群大老爷们对一女子如此施暴,还要不要脸了!”
欲要来抓捕姜楠的当差们闻声停了下来,姜楠随着众人的视线,齐齐看向刑房外头。
这间刑房的窗户被蒙上了,里面唯有墙上的几盏烛火,因此很是昏暗。
这时,房门被人从外一开,与黑暗对立的光芒前仆后继地涌入,一身着青色的小男孩,额上系着一段天青色抹额,乌黑的发丝竖起高高的马尾,宛如是神明一般站在了门口。
当差的见到此人,忙立身而站。
陆溏则是神色晦暗不明,有厌弃,亦有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波澜。
他双手作揖行礼,行为举止之中毫无任何恭敬可言,“不知溯洄来此是为何事?”
名为商归,字溯洄的少年听后,缓缓地将手一抬,白皙纤细的指尖,犹如是海边沙滩上的贝母一般泛着光。
他将视线落到姜楠的身上,指尖朝着她,说道:“听闻昨日玄武街上有一女子,行为痴傻,一问三不知,更是不识得你们吴国之字。”
“溯洄之言,难不成这女子是你们魏国人?”
“本世子是在你们吴国诞下,是由吾父的乳母徐妈妈带大,而徐妈妈家中正有一女,出生时因月份不足,心智有损。
徐妈妈是随吾父来吴国,就在上个月,徐妈妈突染疾病去了,本世子便书信于魏,望徐妈妈家中来人,将其带回魏国,落叶归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