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大错之下,他们还能揪对方什么小错呢?
眼看气氛凝重,还是窦子仪率先解围:“使君请快进城吧。
州牧已在州府中恭候使君大驾了。”
陈武气势已弱了大半,无话可说,只能讪讪道:“……进城吧。”
队伍进城之后,在前往廊州府的路上,成都府的官员们走得很慢,一边走,一边观察廊州城中的景象。
不一会儿,几人忍不住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这廊州可真奇怪。”
“哪里奇怪?”
“我这一路走来,几乎没看见流民。”
“这……不会是他们州府得知我们来了,所以把流民都驱赶藏匿起来了吧?”
这几年天灾频,倒不光是廊州受灾,成都府辖下八州皆有流民之乱。
即使在最富有的汉洲城,街道两旁也常见乞丐流民。
可这一现象,在廊州府竟然没有!
一人道:“咱们也就在外面等了半个多时辰,这时间哪够他们藏匿城内的流民?”
另一人道:“别说城内了,我这一路过来的时候便现,越接近廊州,路上的流民就越少。
你们没见城外也少有乞丐混子么?”
众人回忆了一下来时见到的景象,不禁愣住。
不说没注意,一说才现,竟还真是这样!
这廊州难道不曾遭灾?百姓缘何能这样有序?
然而在他们的印象中,廊州不仅也遭了灾,而且还经历了比其他几州更严重的山贼之祸。
不管怎么说,廊州都应该更混乱才对啊!
有人满心疑惑,有人若有所思。
不多时,众人终于走到廊州府,廊州府大门洞开,府中官员已站成两列,一名年轻男子领着一群侍卫站在大道的中间相迎。
毫无疑问,他就是廊州牧了。
众人见到朱瑙,都吃了一惊。
他们早已听说过许多关于朱瑙的事,此人可称奸猾狡诈,猖狂妄诞,因此在众人的想象中,他要么长得尖嘴猴腮,要么长得獐头鼠目,总之该是个怪模怪样的人。
然而见到本人,却现他面容清秀,笑容可掬,莫说丝毫不见怪样,甚至颇有几分俊样!
不仅如此,众人早听说过朱瑙年轻。
可因他做了许多老奸巨猾的事,往往令人忘记了他的年纪。
直到瞧见真人,才现此人是真的年轻,脸上丝毫不见世故。
这样的人,竟是那个传说中的妄人?!
朱瑙见众人到来,向前迎了几步。
对方虽然代表成都府,可官位不如他高,他也未行大礼,只略一躬身,以示敬意:“廊州牧朱瑙恭迎上府使君。”
陈武早想好一见面要先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然而因为吃惊,他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成都府功曹陈武……见过朱州牧。”
说这话的时候,已然没什么气势了。
朱瑙笑了笑,道:“请使君进府说话。”
成都府众人这一路来到廊州走了数百里,路上虽有各州官员接待,却仍有一些危险之地。
因此他们大多人皆携带兵器防身。
按理说,任何人进入官府,都需要解除兵器,然而陈武回头看了众人一眼,并未下达解除兵器的命令——这亦是他给廊州牧的下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