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精诚,团结合作,卫国爱民,不怕牺牲!”
周至柔、王树明、戴笠和傅正模,都挺胸立正,齐声高颂。
“你们都记得,很好!”
蒋中正微微颔首,“在国家存亡和民族兴衰面前,没有谁不能牺牲,先总理就是这么教育我们黄埔师生的。
无论是那一百余名去舍身摧毁日寇机场的义士,还是预四师牺牲的数千将士,还是现在依然奋战在前线的将士和敌后的同志,包括你们这些黄埔学生,还有我蒋中正本人,我们都可以为这个国家、为这个民族牺牲。
昨天,夫人动身去美国访问,临行前,她为我吟诵了拜伦的《哀希腊》,其中有一句,我记忆尤甚:‘望着个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我的双眼就为火热的泪水所迷离,这晶莹的乳房,难道也要哺育奴隶?’我们不能让我们的后代生活在敌人的刺刀之下,这就是我们革命军人牺牲的意义。”
蒋中正的这番训词,让气氛顿时庄重起来。
“你们过来,”
蒋中正推开修葺一新的会议室窗户,窗外蓝天白云,江鸥翱翔,江面帆影片片,船只如梭。
“这就是那百余名义士、预四师数千烈士换来的和平!
重庆没有了饱和轰炸,我们的国民政府挺过来了,没有屈服投降;我们的兵工厂挺过来了,已经恢复生产;最重要的,我们的国民挺过来了,内心已足够坚强,斗志依然高昂不屈,凝聚成了不可战胜的抗战精神。”
“校长!”
傅正范沉默片刻,沉重地说道,“如果您把真实作战意图告诉预四师,难道预四师会贪生怕死,不敢与日寇血战到底吗?为何要骗我们?让我们毫无目的地和强敌死拼?是不相信您的学生,还是不相信您的部队?如果我们主攻目标更明确一些,我们的损失也许会减少很多!
我更不能接受的是,为何在任务即将完成的时候,‘军统’要在背后对刚才还并肩战斗的新四军战友下毒手?二十多名新四军弟兄,没有牺牲在鬼子枪口下,反而倒在‘军统’的黑枪下!”
蒋中正将严厉地目光盯着戴笠:“怎么回事?”
戴笠自知理亏,嗫嚅道:“学生一定会认真调查。”
“如果情况属实,对当事人绝不能姑息。”
蒋中正提高声音,”
我们要给那些牺牲的新四军同志、给共产党、还有给全体国民一个交代。
镜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预四师驻地,现在怎么样了?”
傅正范低沉地问道。
按照惯例,鬼子遭受到如此惨重损失,肯定会对预四师根据地进行最残忍的报复。
“学长不必担心,”
戴笠有几分得意地说道,“结合第六师侦察营和敌后‘军统’情报站的信息综合研判,此次预四师主动出击,打出了国军的威风,打掉了鬼子的气焰,日寇得知我预备师驻地尚有部队,而且还得到友军增援后,没敢发起扫荡,战线还维持在原来的位置。”
傅正范内心稍稍一宽:“参加战斗的部队伤亡情况如何?”
“参与攻击宜昌城区的第一团和炮兵营两千多名弟兄全体殉国;参与攻击虎牙山的第二团和侦察营伤亡大半,有六百多名弟兄撤回根据地。
副师长王中柱、参谋长陈大贵为国捐躯。”
戴笠报告道。
傅正范的心又猛地一缩:“他们是如何牺牲的?”
戴笠沉痛地说道:“他们牺牲得很壮烈!
都是打完最后一粒子弹,和日寇进行白刃格杀时以身殉国。
日寇被我预四师顽强战斗精神所慑服,通过香港英国政府通知我方,愿意将牺牲在宜昌烈士的遗体交还我方。
当地村民将烈士遗骸带回驻地统一收敛,共有完整遗骸三千四百五十三具,还有一千多具残骸……”
“好好褒奖抚恤这些烈士,他们是我革命军人的楷模,”
蒋中正动情地说道,“镜磨有什么要求吗?”
“我还想回预四师,和我那些还坚持战斗的弟兄在一起,和支持我们抗战的乡亲在一起,和牺牲的烈士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