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岳浑浑噩噩地,不知是如何回到了王府中,厉卓言和梁镇前来,他只是轻轻地抬了下手,“都下去吧,让本王一个人静静。”
梁镇毕竟是下属,他唯刘岳和魏璟元的命令是从,他欲要退出去,却见厉卓言纹丝不动,于是便小声说道:“厉先生,我们还是先……”
厉卓言抬起手,示意梁镇莫要说话,他走上前,“王爷,这本是命中注定,您……”
“厉卓言。”
刘岳猛地拍了下桌子,站起身时双目愤怒微红,他指着厉卓言,“你这老匹夫,当日本王并不允元儿远嫁北狄,我虽想不出办法,难道你就想不出?如今本王后悔,后悔当日没能冒着抗旨的风险去阻止元儿,这才让他身陷危殆,最终被烧死在马车内。”
刘岳带着哭腔,愤怒地抓起一个茶碗扔下门口。
茶碗砸在了门上,摔的粉碎,刘岳双手撑在桌上,他喘息着,在似乎平静下来之后,他闭着双眼说道:“厉先生,本王失言了,本王并无责怪你之意,你和梁镇都下出去吧。”
刘岳摆了摆手,转身朝着内寝而去。
厉卓言看着刘岳的身影,“王爷只要挺过这一关,便什么都好了。”
“厉先生这是何意?”
梁镇询问道。
厉卓言耐心解释道:“王爷倾心元儿,若元儿死了,他便再无弱点。”
梁镇大惊,“厉先生,魏璟元好歹是您的徒儿,您就这么希望他死?”
“嗯?”
厉卓言竟是带着笑转过了头,“梁镇,这世上很多事并非表面上看着那么简单,我疼爱元儿,但我更希望王爷能够事成。”
厉卓言再看向里面一眼,“回去吧,这几日王爷怕是不会出来了,外面的事情你盯着仔细点,任何风吹草动都要过来跟我禀报。”
“是,梁镇知道了。”
魏璟元遇刺一事已成定局,北狄和北朝联姻如何,刘岳再无心过问,他将自己关在房中数日,不吃不喝不眠,就那样合衣坐在榻上。
往日那俊秀的脸庞竟是削瘦了不少,或是心境缘故,他的下巴上竟冒出那淡淡的胡茬,双目下是乌青,眼中布满血丝,头发散乱着,哪里还有往日晟王的威仪。
服饰晟王的丫头端着已经凉了的饭菜出来,正巧碰上前来探望刘岳的厉卓言,婢女颔首:“厉先生,已经六日了,王爷滴米未尽,女婢真怕……”
婢女不禁落下了几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