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没听见他说什么。
反问道:“连你也觉得不妥?”
“不是不妥,是欠考虑。”
“殿下以为罢免束修,那些人就会将家中女童送入学堂读书了?”
姜梒合上最后一本公文,幽幽叹息。
“我以为经此一难,那些人会开明不少。
族人亲友街坊邻居,死的死伤的伤散的散,能活下来的孩童不过往日的一成。
也该疼爱些。”
听他谈起正事,姜梒不再像刚才那般生人勿近,态度缓和不少。
“除去天赋不谈,读书可算得上是个苦差事,一些富庶人家不指望男童寒窗数载挣取功名。
而贫苦人家,有做不完的活等着,养不起一个数年读书的人。”
“这尚且只是指男童,若是女童入学,怕是和一朝飞升成仙的难度无异。”
“你是想劝我放弃?”
魏策摇头,“殿下在北邕州的办女学的事迹广为流传,我也曾耳闻。”
“或许在另一层面上来说,你的举动够得上名垂青史!”
“只是……国之本乃民,民之婚嫁、子嗣更是重中之重!
不然也不会以户口增减为官员黜陟标准。”
“你的意思是,女童入学堂实际上是动摇了国之根本?”
姜梒隐约已经猜出他的意思,面上带着薄怒。
他未置可否,继续说:“书卷满屋,知事明理,算不上是何坏事,”
话锋一转,“然,知晓甚多便多了抉择,犹犹豫豫既不肯将就,又无力改变。
她们不同于你,打出生时就注定这辈子都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