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闽王爷,连皇帝的一根汗毛也比不上。”
“他是伪帝!
讲来一定会反攻倒算的!
我是为陛下除害!”
“我爹说了,他就是个样子货!”
李巍恨不得自己从来不曾在孩子面前提过那种似有若无的蔑视与暗示。
然而已经晚了,大错已经铸成,再无可挽回了。
长公主的发落下来的很快,并不算很重,幸而李家上庸救驾的功劳还在,李巍贬到岭南为官。
但罪魁祸首李元奎,与一干被抖落出来惯常作弄萧峤的伴读统统打了个半死不活,发回本家各自看管,这本是各家寄予厚望的天之骄子,如今算是前途尽毁了。
没几日,连着李家在内,好几家都传出有小公子夭亡的消息,也不敢大半,偷偷装裹下葬了就是。
萧峤算是夭折,丧事不好大办,嘉楠命人在先帝山陵旁为他修了一座小陵,算是让他重回慈父身边。
出殡下葬这天,嘉柳也被从庙接了出来。
嘉柳性子越发执拗古怪,伸手就要往嘉楠脸上呼过去。
奕桢一个箭步冲嘉楠面前挡住,生受了她一耳光。
众宫人连忙齐齐上前拉住她,嘉柳动弹不得,只好没口子的哭骂:“趁早收了你那副假惺惺,别叫我看了恶心。
既已经害死了峤儿,索性一发治死了我。
我们姐弟黄泉路上也好做个伴儿!”
嘉楠一声不吭,任由嘉柳骂个不住,又听她哭先帝母妃,直哭到声嘶力竭,自己禁不住又红了眼睛。
待嘉柳实在哭骂不动了,嘉楠方歉然道:“柳儿,总是我不好,没护住五弟。
你就是要打我骂我,原也是应该的。”
嘉柳一心认定是嘉楠与萧嵩两个施了毒手,她脾气上来了一向不管不顾,到底叫她瞅了个空挡,一头撞到了嘉楠身上。
自从萧峤出事以来,嘉楠悔愧交加,寝食难安,被她这么一撞,一个趔趄倒在奕桢身上。
只觉得好一阵头晕目眩,昏了过去,奕桢担心不已,传了太医来诊脉。
太医一诊之下,倒说了声恭喜:“殿下这是有喜了!”
作者有话要说: 祖国母亲生日,连着庆祝七天,是不是好开心呢
☆、寤生
“有喜!”
“有喜?”
狂喜与震惊在屋内激荡,随后又化为细细密密的甘甜,一点点侵入四肢百骸,化入空气中,满室都是馨香。
他二人成婚以来同起同卧,既有多年的绵密情谊发酵,又有少年身体里独有的激情爱欲澎湃,嘉楠有孕实在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若不是出了箫墧的意外打乱了生活,或许太医前些日子例行诊平安脉的时候就已经诊出了。
弈桢暗自庆幸小生命此时的到来,稍稍转移了嘉楠的自责与伤心。
先前连着数日,夫妻间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的,再无从前的亲密无间。
理智上嘉楠知道此事怪不得弈桢,但情感上难免会设想假如他当时控制了局面,没有让萧嵩如愿,是不是萧墧就不会惨死。
这种猜测毫无道理,嘉楠自己知道说不通,说不出口,但言谈举止间难免带出一丝半点不自然的距离感。
弈桢又怎么会感受不到,多年以来,他琢磨嘉楠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已经成了本能,融入了骨血之中。
然而他什么都不能说,萧嵩再是年幼,也是皇帝,他身为人臣,岂能真的完完全全的摆出姐夫与太保的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