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松开齐云星。
齐云星半张脸被打得高高肿起,半张脸糊满尸液。
被?松开后,他像条脱水的鱼一样扑腾挣扎,快速跑到义庄门外干呕,呕得撕心?裂肺,仿佛连五脏六腑都呕出来了。
此刻,他心里对祁丹椹多少有点畏惧。
这人是疯子。
且祁丹椹说得对,他不?能去衙门告他,也不敢让他父亲知道。
若是让他父亲知道他枉顾家风,如?同市井泼妇一般,定会责罚他。
他也不?敢去报官,毕竟辱骂朝廷命官确实不?对,更何况他辱骂的是对方父母。
他不?甘示弱,哽着脖子道:“不告诉父亲,本公子也会报今日之仇。”
祁丹椹侧身对着齐云星,从齐云星的角度,他只看到祁丹椹削薄的肩背,被?一根素淡的玉簪绾紧及腰长发,以及半张毫无血色清秀温和的脸。
无论怎么看,对方都应该是极其?无害温润的人,但他刻薄寒冷的话冻得齐云星一个哆嗦。
他道:“我等着。”
“祁少卿真是好威风。”
义庄的宽厚木质大门咯吱一声开了。
一队亲王侍卫涌进义庄里,门外有身着铠甲的侍卫将义庄包围起来。
宣环身着玄紫色缎衣,外罩着一层金色铠甲,昂首阔步走进来,鹰隼般目光盯着祁丹椹,身上那股嗜杀之气给人无形的压迫感。
齐云星见平王带了铁甲银刀的侍卫来,不?由得有了底气?。
他快速跑到平王面前?,道:“殿下,他们?越权翻看每一具尸体,想要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义庄内本来气味难闻。
宣环闻惯了血腥味,倒也适应。
只是齐云星一靠近,一股浓重的尸臭味扑面而来,他不?由得蹙了蹙眉,不?怒自?威看向齐云星。
齐云星知道自己像个行走的腐烂尸体,在宣环不?怒自?威的威慑下,他默默退了出去。
出门之前?,他得意看了祁丹椹一眼,像是在说你完了。
祁丹椹见宣环带了这么多?人,毫不?畏惧,从容不迫的行礼:“参见平王殿下,多?日不?见,平王殿下风采依旧。”
宣环冷眼瞥向祁丹椹,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哼,满眼嘲讽的瞪着祁丹椹:“祁少卿跟了新主子,官职降了,脾气?倒是涨了,如?今倒是敢对侯门之子动手,着实令本王刮目相?看。”
不?知为何,看到宣环阴阳怪气的嘲讽嘴脸,祁丹椹想到了宣瑛。
两人都爱这般阴阳怪气嘲讽人。
只是差别未免太大。
宣瑛琥珀色丹凤眼清亮明透,嘲讽看着人时,仿佛洞悉世事的神尊般,对普罗大众无半丝怜悯,那是一种带着智慧、洞悉的眸子看你。
他眼神里的不喜、不耐、不屑都是实实在在的。
那是真实的、真性情的嘲讽。
因?为你知道,他聪明无双、明艳俊美、出身优渥、掌控权势……
无论在哪个维度,他的嘲讽都是实至如归的,来源于自?身强悍的实力。
更何况,他从不对一般人露出那样的眼神。
他只对能被?他看成对手的人或他看不?起的人露出那样的眼神。
是嘲讽,是威慑,也是迷惑对方的权术之一。
但宣环不?一样。
他的嘲讽是没来由的。